「是咱的帮手、帮手。」金虔赶忙圆场道。
「原来如此,怠慢了,请进。」书生赶忙作揖请几人入院。
金虔随在书生后面,一边向院内走一边看着不断偷偷回头向几人打眼色的小逸,心中暗道:
乖乖,这书生真是这个人精正太的老哥?咱这身行头暂且不论,多少还有几分行脚大夫的模样,可猫儿和白耗子那身黑社会造型,还有一枝梅那一身标准的盗贼夜行衣,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这书生竟然连问都不问一句就让人进了家门,莫说比起他那人精弟弟,就算比起普通人,这书生也太没有防人之心了吧。
众人於正屋落座后,书生又对几人抱拳道:「在下颜查散,这位是在下的小弟颜查逸,我兄弟二人先在此谢过诸位。」
金虔眼角扫了一圈,见其他几人都默不作声,这才想起自己此时才是那个领头大夫,赶忙回礼道:「原来是颜兄,不必客气、不必客气……但是,谢我们什么?」
那边的小逸好像又飞来一个鄙视的眼神。
颜查散笑道:「诸位随小逸而来,必然已知榆林村现状,如今榆林村村民皆患有怪病,病因不明,危在旦夕,方圆十里众多医者避之唯恐不及,此时诸位却能来榆林村帮手,足见诸位是心怀大义之人,颜某焉能不谢。」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金虔这才反应过来,干笑两声。
「颜兄客气,我等前来只是协助他人,不足受此大礼。」展昭抱拳道,「但不知小逸口中那两位可医治怪病的医者现在何处,可否带我等前去相见?」
「那是自然。诸位随我来——」颜查散起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刚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住,犹豫片刻,又道,「按理来说,两位恩公救了颜某兄弟的性命,如今又要忙於救治村民,颜某这么说二位恩公实有不妥,但是,诸位能仗义相助,颜某……」
「二位恩公性情独特,行事怪异,与二位恩公说话行事都需三思而后行,这些小逸已经告诉他们了,哥你就不用担心了。」小逸突然接口道,又向几人抛来一个眼色。
「小逸……」颜查散扭头看了弟弟一眼,好似有些无奈,又好似松了一口气,「既然诸位已经知道,颜某便不再多言……」
「不再多言?哼!你说得还少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从屋外传了进来。
屋内众人顿时大惊失色,要知这屋内诸人,除了颜氏兄弟和金虔,无论哪一个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可在门外之人出声之前,竟谁都没发现有人在屋外。
「毒老头,看你把人给吓的。」又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传了进来。
众人更惊,原来屋外不止一人,而是两人。
金虔则是自打听到第一个声音开始,就已经浑身冰冷,如坠冰窖,三魂七魄吓飞了一半。
啧啧,居然真的是这两个老家伙,咱的运气也忒背了吧。
屋外两人一前一后走入主屋,前行一人,一身宽大长袍,外紫内红,白发如雪,长眉如银,面色青白,妖气罩身,后行一人,鹤发红面,精神朗烁,纯白袍衫,道骨仙风,两道眉毛,斑斓艳丽,正是金虔怕的要死、只愿老死不相往来的「医仙」、「毒圣」二位授业恩师。
「锵!」寒光猝闪,身旋如风,一股刺骨寒气腾起,金虔只觉一股劲风扑面而至,一阵眼花,回神之时,自己已被展昭挡在身后,眼前身影如松笔直,巨阙出鞘,直指对面两位老者,杀光凌人。
「展、展……」金虔惊诧。
众人也皆是吃惊不已,白玉堂反应最快,一个窜身来到如临大敌的展昭身侧,压低声音问道:「你这臭猫怎么无缘无故就炸毛啊?公孙先生千叮咛万嘱咐让咱们隐瞒身份,你连巨阙都亮出来了,这不是昭告天下你就是开封府的看门猫吗?」
「展……南……咳,你这是……」一枝梅嘴里咕哝了数个称谓也不知该用哪个,只能用一双绷得溜圆的凤眼瞪着展昭。
颜氏兄弟则是早已被展昭一身杀气震得变了脸色。
展昭一身骇人煞气,直直瞪着对面的两个老者,巨阙嗡嗡作响,一只手向后一伸,牢牢抓住金虔手腕。
手腕被展昭抓的微微发痛,金虔暗呼不妙,这才想起不久之前这两个老家伙和猫儿好似见过一面,而那时的情形……猫儿似乎认定这二人是谋害咱的危险人物……
这这这,如此诡异的场景该如何应对啊?!
对面的「医仙」和「毒圣」见到展昭如此反应,也是微微一愣。
「毒圣」一皱眉头,冷声道:「这个大胡子是谁?」
「医仙」细细打量展昭一圈,突然恍然大悟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那个漂亮小伙!」
漂亮小伙?
白玉堂和一枝梅听到如此形容,不由脸皮一抽。
颜氏兄弟则是在展昭脸上打了个转,一脸纳闷。
小逸嘴里嘀咕道:「这个姓展的满脸大胡子,哪里能看出来漂亮还是丑?这两个老头连看人的眼光也这么怪。」
「漂亮小伙?」毒圣阴森森扫了展昭一圈,「这么说倒真有点像,那么在此人身后的岂不就是……」
「毒老头!」医仙突然出声打住了毒圣的下半句话。
毒圣瞪了医仙一眼:「我知道。」
「你们是什么人?」展昭声音犹如寒冰霜裂,冷飕飕的渗人。
白玉堂、一枝梅一见展昭此等模样,也沉下脸色,一脸戒备瞪着两个老头,颜氏兄弟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金虔被展昭严严实实挡在身后,汗湿脊背,眼珠子好似陀螺一般嗖嗖乱转:
猫儿认定这两个老头不是好人(实际上也算不上什么好人),而咱又不能承认他们是自己的师父(实际上几天前这两个老家伙才来警告咱有人瞄上了他们的身份,意图不轨),但现在若是不加以说明,这两边定是会大打出手……啊啊啊……一边是肯定得罪不起的师父,一边是坚决不可得罪的上司……天哪,这不是要咱的老命吗……
「我们是什么人?」医仙捻着胡子沉吟片刻,突然一抬头,「你何不问问你身后的那个姓金的小子?」
金虔顿时一个激灵:啧,你个老家伙摆明就是要把烫手山芋扔给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