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查散又是一抱拳。
金虔砸吧砸吧嘴,嘀咕道:「想不到小逸那个小鬼居然有个如此贤惠的兄长,真是福气。」
金虔这一说,众人这才发觉,屋里缺了一人。
「颜兄,为何不见小逸兄弟?」展昭环视一圈问道。
「小逸刚刚出门送粥去了。」颜查散道,「自十日前榆林村乡亲们中毒以来,皆是浑身瘫软,半昏半醒,只能每日灌些粥汤维持体力,所以数日来颜某与小逸都依二位前辈所嘱,熬制药粥给乡亲们服用。」
颜查散话音未落,就听门外一阵慌乱脚步声疾奔而至,小逸面色惨白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呼道:「不、不好了……隔壁的小丫和、和李、李大伯……都、都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眼看就不行了……」
「什么?!」众人忽得一下都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毒老头,你和银毛娃子留在这顾好药,剩下的,随我走!」医仙脸色一沉道。
众人自知事态严重,忙随医仙疾驰而去。
只有一枝梅脸色大变,两步窜上前也想跟去:「我也去!」
可刚走了三五步,就被毒圣一把揪了回来。
「银毛娃子,留这!看药锅!」
一枝梅瞅着毒圣青白阴森面孔,欲哭无泪。
在、在下不要和这个阴阳怪气的毒圣单独呆在一起啊!
*
众人匆匆赶至颜家隔壁一户,入院进房,只见炕上直挺挺躺着父女两人,一人是满脸胡子中年汉子,一人是七八岁的小姑娘,两人皆是一身补丁衣服,脸色青紫,口冒白沫,浑身好似癫痫一般抽搐不止。
众人皆是大惊。
医仙双眉紧皱,诊脉望色后,立即从腰间抽出一个布包,抖袖一展,一条长约三尺的布带迎风而开,布带上整整齐齐插着数百根的银针,根根灿灿流光。只见医仙双手在针带上方一晃,指缝间便多出了十余根银针,手腕一转,精准插在昏迷二人的几处大穴之上,手法精妙,为世间罕见。
不消片刻,便见炕上二人脸色渐缓,慢慢恢复常色,抽搐渐止,恢复平静。
众人都松了口气。
「小丫、小丫,你没事了!」小逸扑上去,摸着躺在炕上的小姑娘脑袋,泪眼汪汪道。
「颜家的小子,马上带我们去别家看看!」医仙呼道。
「是、是!」小逸抹了抹眼泪,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众人紧随其后,施展轻功腾跃功夫,不到半柱香时间,便将村内其它各家查探完毕,除颜家隔壁邻居这家父女有异外,其余村民仍在安稳昏迷之中。
众人又回到那对父女屋中。
「前辈,这二人到底是……」展昭瞅着父女二人问道。
「毒性反噬!」医仙紧皱眉头回道,眼睛却是瞅着金虔。
金虔眼皮一跳,直觉望向展昭,在展昭眼中看到同样的惊骇。
「毒、毒性反噬?那、那太后岂、岂不是也……」黄干冷汗如豆惊道。
「你等不必太过紧张,此次毒性反噬乃是由外力干扰所致。」医仙看了一眼展昭和金虔道。
「前辈此言何解?」白玉堂急声问道。
医仙却不再多言,只是默默望向金虔。
众人目光也同时移向金虔,略感不解。
金虔头皮一麻:啧……看来大师父这随时随地考验咱、折磨咱的老毛病又犯了。
暗叹一口气,金虔上前搭住大叔的手腕诊脉,片刻间,脸色便了几变:「一刻之前有内功深厚之人以内力催动此人心脉,致使其毒性大涨而反噬!」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变色。
「以内力催动心脉?!」白玉堂桃花眼微眯,寒光凛冽,「何人竟做出如此卑鄙之事?!」
众人目光环视,最后竟不约而同都望向了黄干。
「诶?!!都看着我作甚?!不是我做的!」黄干面色如纸,一个劲儿摇头摆手。
「一刻之前,除了黄大人出门挑水之外,其余众人皆在颜家后院,半步都未曾离开。」白玉堂上前一步,瞪着黄干道。
说白了,就是其他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只有黄干你没有。金虔心中暗道。
「我、我……那、那时……是医仙前辈派我去的!」黄干频频后退,抖着声音道。
众人目光更冷。
「真的不是我啊!!」黄干干嚎。
「不是他!」医仙突然说了一句。
众人目光嗖得一下又望向医仙。
「催毒之人内功阴诡,非名门正派,而以钦差大人面色来看,内功乃属刚阳一路。」医仙看了一眼黄干道。
黄干大松一口气:「没错、没错,我练得可是正派功夫!」
「内功阴诡?」展昭口中沉吟这四字,半晌,道,「我等皆无修习此类内功之人……难道……」
「是外来之人!」白玉堂、颜查散与金虔同声惊呼。
屋内顿时一片死寂。
十日前榆林村整村村民身中奇毒,何人下毒,为何下毒,皆是不明。
三日前太后身中奇毒,症状竟与远在百里之外的榆林村村民如出一辙,何人下毒,为何下毒,如何下毒,同样毫无头绪。
且毒性诡异难测,几乎无药可解,而唯一可解此毒之圣品青龙珠不翼而飞,下落不明。若非医仙、毒圣恰好路过,又阴差阳错制出了解药,榆林村全村村民和当朝太后定要命丧黄泉。
如今,又有人在展昭、白玉堂等江湖高手的眼皮子底下潜入村内施功催毒,其用心之险恶,手段之残忍,实在是令人发指。
众人前后细细一想,皆感脊背阵阵发凉,好似被人设计坠入无边陷阱一般,无论如何摸索,都是暗黑一片。
「哼,看来是我们被人盯上了!」白玉堂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