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只知道点头的两个兄弟,窦元晨继续做他们的发言人:“我们身后各有家族,要是家里反对,我们可能得藏着点和你往来,可从我们这么光明正大登门就可以看得出来,家里眼下没有要拦着我们的意思,至於将来,我说不好。”
窦元晨有些无奈:“享了家族富贵,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违逆家族行事。但我能肯定的和你说,我绝不会站到你的对立面去,真要是有那个时候,我就远远的离开京城,帮不到你,但也绝对不会和你过不去。当然,我希望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时候。我很愿意像齐心先生和沉棋先生一样,有一个皇室子做兄弟。”
庄南点点头:“附议窦兄的每一个字。”
“我却不必附议。”曾显背着双手,神情比另两人轻松多了:“我爹早知道十安兄的身份却连我都不曾告知,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而且我爹已经被罢官,没你们那些个顾忌,只管继续和十安兄来往。”
窦元晨啧了一声:“没想到被罢官还有这个好处。”
话题明明有些沉重,可听着这一声声的十安兄,计安却又觉得轻快,他笑道:“我也附议窦兄的每一个字,这已经是你身为朋友能做到的极致,我又怎能因你不背叛家族而怪你。一个人若连家族都可以背弃,还有什么是他不能背弃的,这样的人,我又怎敢往来。”
“若非性格相合,我们也不会相交好几年。”窦元晨稍一顿,上前用力抱了计安一下:“给我们一点时间,是兄弟就永远都是。”
有窦元晨带头,庄南和曾显也敢了,皆是上前和计安拥抱一下,因身份改变而起的那点生疏和隔阂在这个拥抱中消弥了大半。
以后如何,以后再说。
至少眼下,他们互相之间仍真心实意。
庄南要留下当差,窦元晨和曾显拍拍他的肩膀,幸灾乐祸的离开了。
他们可以私底下去适应,庄兄却得在十安兄眼皮子底下适应,这么一比较,还是庄兄压力更大点哈哈哈。
庄南翻他们个白眼,重新穿好那身皮去巡逻去了。
十安兄这个身份,按理来说皇上怎么都会按住了不认才对,可偏偏这么顺利就认祖归宗了,怎么想都不对劲,得提防着些才行。
出了门,窦元晨跟着上了曾显的马车,推开车窗缝隙看着外边藏头露尾的人。
两人沉默着,直到马车汇入主街车流中窦元晨才开口:“曾家看来是旗帜鲜明的站到十安兄那边了。”
“嗯。”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窦元晨看向他:“十安兄的处境很危险,曾大人不会看不出来这一点,却仍是做了这样的决定,想来定有所依据,你能不能提点提点我?”
“你记得姑娘问我的话吗?”
窦元晨一回想:“问你曾大人是不是满意。你回她:曾大人说时机挑得极好,可见你们把皇帝琢磨透了。”
“没错,这也是我能给你的答案。”曾显笑了笑:“时机挑得极好,可见十安兄是挑在这个时候主动暴露的身份。‘把皇帝琢磨透了’则可以理解为,皇上的种种反应,皆在他们预料之中,甚至可能,这个结果也是他们算准了的。父亲很少称赞小辈,却给了他们如此高的评价,可见他满意到了怎样的地步。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