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尽所有力气,将斧头狠狠的砸进牌匾。
牌匾再受不住,裂成两半掉落在地。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这牌匾,就好像如今的大佑,硬生生的要被人割掉一块。
计晖走出来,低头看了看牌匾,之后抬头看向靠在梯子上的清欢。
清欢的眼底全是泪光。
计晖走上前朝她伸出手,语气一如两人相处时的亲厚温和:“下来,别摔着。”
清欢眼泪立刻滑了下来,又委屈,又气恨:“阿伯,我们计家的子孙怎可如此没有骨气!让我去和亲,我宁愿挂了白绫!”
“下来。”
清欢扭开头,也不去搀他的手,自己扶着梯子慢慢步下来,低着头不看他。
计晖和叔父谈过,他并不能肯定计安能做到什么地步,但叔父的态度告诉他,可以期待看看。
可和亲,眼下却是势在必行。
看着自来疼爱的清欢如此狼狈的模样,计晖叹了口气:“是皇室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然后呢?继续乖乖去和亲?”清欢疯狂大笑:“大佑安稳了一百八十年,我父皇在世的时候尚且仍是昌明盛世,得多无能的君王,才能在短短二十年里败光祖宗基业,到割城求和公主和亲的地步!无能!无能!!!”
“浑说什么!”计晖待她说完了才轻斥了一句,对她身边的女官道:“你家主子糊涂了,带她回去好好照顾,明日之事不可有任何差池。”
良姑姑应是,捂住公主的嘴扶上大轿,一行来得突然,离开得也迅速。
宗正寺前一片狼借,也一片沉默。
一会后,有人低声提醒:“大人,公主如此失言怕是瞒不住……”
“和亲的公主,历史上没有过得好的,多数都熬不了几年人就没了。”计晖也不知是说给谁听,声音反正不小:“换成谁知道自己的这个命运都会疯掉,也该理解才是。”
属下会意,接话道:“是,公主如此骄傲的人,此番何止是折了她的翅膀,命都折了一半了。”
计晖背着双手,看着外边探头探脑的宫女内侍,轻轻应了一声:“交待下去,皇室各家都给清欢多添些箱,大件就不必了,多添些金银首饰,给她多攒些底气。”
“是。”
就在宫城发生的事,皇帝很快就得了消息。
他先是暴怒,然后却又大笑。
“如此恨朕啊,恨得好,恨得好啊!哈哈哈!好,朕再给她加把火!去,把展颜召来。”
内侍快步离开。
贵妃捂嘴轻笑:“您可真是坏得很。”
“爱妃不就喜欢朕这样吗?”皇帝捏她鼻子一下,笑得猥琐至极,脸上下垂的皮肉绷至两边,就像树皮绷开了些许,露出里边藏着蚊虫屍体的褶皱来。
贵妃仍是笑着,眼神却移开了去:“幸好您有先见之明,没有允了那侍卫的求娶。”
皇帝本是因私心没同意,听贵妃这么一捧顿时也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了,冷笑道:“清欢为了他把面首都全散了,就等着朕允了他俩的婚事。哼,朕再送她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