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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知道,无论多位高权重的朝臣都会有政敌有对手时时盯着找他错处,京城还有十六禁卫,就算章相国伏太师,哪里多去得两趟都必会被他们留意,绝无可能犯下如此大案还不露痕迹。

有可能做下此事的,只有拥有种种特权的皇室中人。

而皇上,是皇室里权力最大的那个。

皇权之下,无人敢将这话诉诸於口,可明面上的声浪虽然小了,谨慎的嗡嗡声随处可闻。

人心惶惶,大家都在惊,在怕,但也谁都不敢往深里去想。

一众文士下意识的就往浮生集去,好像去到人群里心就能不那么慌。

还有一些人,去了齐家。

自打学生身份曝光,齐心就抱病不曾出门,也不见客。

可今日,齐心在听闻此事后就让家仆敞开了大门。

沉棋拄着手杖进屋,看着堂屋里安坐上首,一副随时待客模样的阿兄道:“你这门一开,皇帝定会多想。”

“我不开门,他就不会多想吗?”齐心捧着茶,神态悠然:“安皇子虽然做足了戏,想把我从中摘出去,可他在我门下多年,皇帝岂会相信我真不知晓。即便我真不知道,我是安皇子的老师这个身份就足以让他动我。你不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赖着住进来,想用你加上我在文人中的影响力保一保我?却没想到他至今还未有动作。大概是还没轮到我,今日他才罢了十安他外祖父的官。”

沉棋在下首坐了:“阿兄不也是怕我在寒宅冻死了没人管,这才允我留下。”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这么久两不说破的事,这会倒是互相揭穿了。

多年交情,收下这份心意倒也没有负担。

沉棋说回今日正事:“是安皇子的手笔?”

“不是。”齐心笑着,语气很是感慨:“他离京后,京城的一切都由他那未婚妻做主,这一局,当是那姑娘布下的。”

沉棋想到那个姑娘在他撞柱那时的表现,便是早知她不简单,也没想到安皇子会如此信任她,不过:“借人之手达人之事,亮堂堂的阳谋,这一局还算高明,只不知她可还有后招,皇帝真要在京城找个什么人是找得到的,尤其是她的身份本就可疑,希望她不要轻敌。”

“我不了解她,但我了解十安。一般人得不到他的信任,更不可能把大后方完全交付。”

沉棋轻轻点头,安静中,他问:“阿兄打算摆出什么态度来?”

齐心低头对上杯盏中自己的视线:“我相信大理寺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阿兄可想好了,以阿兄的声望,以及你和安皇子的那层身份,你的态度会影响很多人,你若如此态度,皇上会更加记恨你。”沉棋看着他:“阿兄,这话不如让我来说。”

“中立,才是我最应该表现给众人看的态度。若我罔顾事实一口咬定不是皇上,既对不起那些信任我的学子,也无颜面对心里都知道怎么回事的人。若我旗帜鲜明的说皇上是凶手,那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