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听了得冷静。”蒲正初斟酌道:“你可记得上个月云淮那边出的事?”

谢持风点头。

桑洱也有印象。

云淮与蜀地隔江相望,并非昭阳宗的镇守地。

近月,有一猖狂妖物在云淮连害数人,逢男子食心,逢女子挖目,极度凶残。那边的仙宗捉妖不力,至今连元凶的影子也没逮到。

为免祸及己方,昭阳宗几天前就派了门生去江边布防,顺便了解情况。

“今晚,他们终於在那妖物逃离前,赶至现场,看见了她的庐山真面目。”箐遥真人沉声说:“那妖物为女人身,长蛇尾。七寸上插着一枚鬼音镖。”

闻言,谢持风脸色剧变。

桑洱缩在被窝下,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震动,手背青筋绽起,仿佛当场就想暴起。

剑架上的月落剑,受主人的戾气影响,也在嗡嗡颤鸣。

桑洱也呆住了,连忙拉住了谢持风的手,拉了拉,示意他冷静。

手被按住,谢持风勉强坐下,咬牙切齿道:“这个消息……当真?”

“鬼音镖是为师的仙器,外形独特,我想应当不会有误。也就是说,我们当年的猜测没错,郎千夜确实没死,时隔多年,又出现了。”箐遥真人拍了拍谢持风的肩,沉痛道:“持风,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郎千夜逃了这么多年,突然在云淮出现,必有阴谋。此事须得从详计议,你千万不可冲动。”

之后,箐遥真人和蒲正初又安慰了谢持风许久才离开。

等他们走远了,桑洱才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此时,她已经没有多少旖旎或者开玩笑的心思了,跳了下地,给谢持风倒了杯水。

他喝了下去,脸色还是难看到了极点。

桑洱蹲在床边,冲疑道:“持风,郎千夜究竟是……”

“郎千夜。”谢持风慢慢抬起头,浓眉之下,凌厉双目拉满了血丝,充斥着痛苦与仇恨:“——就是当年杀我全家的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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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后,日子仿佛恢复了平静。

桑洱继续在王母仙树上值守。但时不时就有点儿走神。

谢持风的美强惨身世、谢家全家桶的结局,桑洱早就在原文里读过。不过,那是一个很笼统的版本,譬如她知道谢持风的仇家叫做郎千夜,却不知双方具体有何恩怨、前因后果又是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