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银一听,勃然大怒:“岂有此理,臭修士,你居然不记得我了?我们在九冥魔境里可是打过一场的!”

难道她就这么不济,作为对手,谢持风甚至不记得她这号人物?!

谢持风不为所动,冷冷道:“休要胡言乱语,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的神色不似作伪。宓银心生疑窦,二指搭於眉间一划,往谢持风的身上看去。

在妖魔鬼怪里,魔是最强大的一类,魔修者,精於邪门歪道。在出发之前,宓银的眉心被主人划了一道指尖血,眼力大涨,妖怪的障眼法在她眼中,自然能无所遁形。宓银几乎是立刻就看出了浮在谢持风眉间一团黑气,嘴角咧出一个笑容,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个臭修士,被妖怪下了幻咒也不知道!”

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有妖怪给他下幻咒,必定带着特殊目的。若是解开了,一定会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

宓银怎么可能放过这一弱点?

这么想着,宓银抬起头,忽然看见凌厉的剑气迎面冲来。谢持风显然不欲再和她废话,要就地抓住她。宓银连连退避,依然被剑光划伤了几道,一个翻滚闪开,已知道自己近不了他的身,一伸手,她拽下了心口的挂坠,狠狠地朝谢持风砸去。

月落的剑刃寒光将挂坠一分为二。内里血雾散出,化作了点点玛瑙般的雨点,砸在了谢持风白皙的面颊上。

……

另一边厢。

大清早的,天刚亮起,桑洱就被人提溜着弄了起床,沐浴穿衣。

火红嫁衣用金丝绣了大片美丽磅礴的云水纹。乌黑长发挽成朝月髻,额上缀着赤金镶玉的发饰。

再是扑粉,描眉,点绛唇。最后,在嬉笑打趣的师姐们的催促下,桑洱睁眼,看向了镜子,望见其中端坐着一个芳菲妩媚、盛装昳丽的新娘。

人靠衣装这句话,套用在炮灰身上也是适用的。

桑洱心道。

一个师姐笑眯眯地说:“桑师妹这样扮起来真好看,今晚谢师弟肯定会看直了眼。”

眼下已经是下午了。桑洱穿上衣服后,腰被勒得很紧,只吃了几口馄饨,就有点反胃,吃不下了。而拜堂的时间定在了酉时,还有一段时间才到。桑洱揉了揉后颈,忍不住求饶道:“师姐,我能不能把头冠先摘下来?这也太重了吧。”

大家立刻阻止了她:“别别别,这样好看。”

“就是呀,摘下来还会把头发弄乱呢。忍一忍吧。”

桑洱无奈,只好坐了回去。

大家瞧她有点累了,便识趣地让她先休息一下,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