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修仙之人的体温比较恒定,不惧寒冷,但如果被这么大的雪打湿衣服,还是够呛的。桑洱一闭眼,只好退了回来。

没多久,桑洱终於听见外面传来了响声。

下一瞬,裴渡掀开了帘子,一言不发地钻了进来。

和出去时相比,裴渡的头发、衣衫,都被打湿了大半,有霜雪滚落。

被他抱在怀中的狐裘大衣,倒是只湿了一角,远没有他本人那么狼狈。

不知道是不是太冷了,他的脸色和唇,都泛着一种瘮人而苍冷的森白色泽。湿哒哒的碎发沾成一缕缕,垂在额前。

桑洱酒都醒了,连忙将他拽了进来:“你进去拿个衣服,怎么那么久呀?”

“没找到路。”

桑洱一脸心疼地将狐裘大衣扯了过来,却不是自己披,而是盖在了裴渡的身上:“湿成这样,是不是很冷呀?”

裴渡拧了拧自己发尖上的水珠,吐出了一个字:“冷。”

“那你进来一点。”桑洱听了,连忙往里坐了一点,后背贴上了马车后壁,拍了拍自己身边:“过来里面,别在门边吹风了。”

突然,桑洱的脸畔却传来了响声,声音也一窒。

裴渡确实是靠了过来,但不是坐在她旁边,而是从前方欺近了她,伸出了一臂,抵住了马车壁,将她困在了这个角落。他的身上还披着那件狐裘,光线一遮蔽,这一狭窄的角落,刹那就暗了下去。桑洱莫名地抬眼,就感觉到唇上一温,被人堵住了嘴。

桑洱眼珠子一颤:“!”

这事儿发生得毫无征兆,裴渡将她抵在了马车内的一角,侧头在亲她。但与其说是吻,这更像是一头凶狠的小狼犬在吃人。

桑洱曲起腿,被困在在两臂间,动弹不得,感觉到对方的舌头重重地扫过她的唇缝,带着一丝狠劲儿,在吃她的嘴唇和舌头。因为有点生涩,所以一切行动,都无法预测,大胆得很。

对方湿漉漉的发丝划过她的眼皮,桑洱有点儿睁不开眼。而裴渡却全程都盯着她的表情。他的眼睛,在阳光下的时候,像浅色的琥珀。此时却浓黑得藏了一团她看不懂的情绪。

这种情况,桑洱本来是很经验的——身为舔狗,她应该很喜欢、很愿意被亲吻。但被侵略的感觉太浓了,桑洱眼皮直抖,溢出湿润的薄泪,发着抖,呼吸开始不规律。唇间似乎溢出了一点晶亮,下意识地,她咕咚了一下喉咙,才发现自己咽下了什么,脸不由烧了起来。

裴渡也终於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用大拇指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唇。

原来,这种事儿,主动和被动,感觉是不一样的。

她的嘴唇被碾得红通通的,眼底又湿漉漉,又惊又懵地直瞪着他。而他却相反,刚才堵在心口那一股气得想杀人的邪火,仿佛消散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心理刺激。

桑洱等呼吸缓了一点,推了他一下,恼道:“你干什么啊……”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就被捏住了。还被裴渡拿着,贴到了他的脸上。

他的脸依然没什么血色,但似乎比刚进来时暖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