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伶舟听到了还是没听到,那只大手忽然一使劲,桑洱一下没稳住,往前扑去。

被子一扬,桑洱就被伶舟拽到了他的怀里,额头抵住了一副火热的胸膛。肩、腰、腿,都传来了沉实的压感,仿佛被食人藤缠住了。

和往常不同的是,今晚,伶舟的力气好像特别大。桑洱被压得呼吸发闷,忍不住抬头抗议道:“主人,好重。”

“……嗯。”

这声回应,来得冲钝,又带着慵懒而困倦的鼻音。湿热的气息扑在桑洱的耳边,无端性感。

桑洱脖子一痒,耳垂也被吹得烫烫热热的。

听上去,伶舟根本没清醒。大概只是感觉到她路过床边,下意识就这样做了吧。

伶舟的身躯很暖,在冬天就是一个行走的火炉,贴着很惬意。桑洱蜷起身子,也闭上了眼,慢慢地沉入了梦乡里。

却不知道,在她睡着之后,伶舟睁了眼。

桑洱的睡相很老实,侧蜷着,手臂曲着,置於彼此身体之间的空隙上。被抱得呼吸有点闷,也还是乖乖地受着,没有反抗。

往日,他们就是这样睡的,但今天,伶舟却不知何故,有点不满意。在黑暗中端详她片刻,他忽然抬手,将桑洱的手臂搭到了自己的腰上,摆出了一个与他互相拥抱、你来我往的姿势。再紧了紧她的后背,将这副柔软又瘦小的身躯,压向自己的怀里。

抱得比刚才更紧了。那种让他睡不安稳的空落落的感觉,终於被踏实所取代。伶舟的下巴轻轻抵住了她的头顶,合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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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两人一妖怪回到了行止山。

行止山已经下雪了。漫山遍野,白雪皑皑。尖尖的冰柱挂在树林里,折射着阳光。

这么冷的天气,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更喜欢缩在屋子里取暖。即使有修为护体,也是一样的。

宓银受不了这温度,最近膝上总是抱着一个暖炉——正是两年前,桑洱送给她的那只小狐狸暖炉。

桑洱看到了,忽然想起来,当年自己曾经提出要送一个暖手炉给伶舟,但因为尉冲兰廷那边的突发事件,礼物的事最后不了了之了。伶舟也没有再提过此事。

现在也快到年末了。因为这座宫殿很冷清,所以,每逢大大小小的节日,桑洱都会很有仪式感地拉着伶舟、宓银一起过。每年的农历新年,还会精心给伶舟准备礼物,给宓银派红包。

根据原文,江折夜出现的时间,应该就在未来几个月间,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哪天。桑洱保守估计,这个冬至,她还是可以和伶舟一起过的。更远一点的农历新年就很难说了。

既然这样,不如就好头好尾,把当年欠他的小暖炉补上吧。

桑洱抽空下了行止山,买了一个小暖炉。为示诚意,还亲手用钩针勾了暖炉外面那层小衣服。

桑洱本来想仿照她两年多前在街上看到的那只小暖炉,做一只黑猫的样子。但买毛线的时候没买到黑色的,最后,桑洱选了淡米黄的线团,仿照她的原形,织出了一只耳朵圆圆、肚子鼓鼓的仓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