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重复做了千百遍,早已刻入了她的本能反应里。

之后的路上,桑洱留了个心眼,刻意落在了队伍后方,和伶舟保持着前后距离。

沿着河流,越往上游走,两旁奇怪的东西就越多,体型也越来越庞大,桑洱觉得他们一行人好像进入了巨人国。泥地上也开始出现一道道蛇类爬过的压痕了。

看来,就和“深海鱼长得千奇百怪”的道理一样,这片裂谷常年不见阳光,上空那些雾气又进一步加重了和外面的隔绝,导致这里诞生了一套迥异於外界的、没有被探索过的生态系统。

未知,常常是最可怕的。

路越来越陡峭了,桑洱的视线不由自主,就转到了裴渡的身上。

昨天晚上,她无意间撞破了裴渡背地里饱受折磨的痛苦样子。但到了今天,当着众人的面,裴渡并没有露出半点软弱的端倪。脸色很不好看,却非常要强,挺直着腰杆,从头到尾都没喊过一声累,似乎不希望被人同情。

桑洱垂眼。

昨晚,裴渡惊慌地趴在溪水里、不顾安危地捡的,是她送的东西。这是不是说明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其实还是记着她的?

还有,裴渡这么护着他的肚子,看来,这应该是他自己愿意的。

他受那么多罪,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怪样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就在这时,师逢灯忽然抬头,喊了一声:“伶舟,你看,那就是深渊妖蚺的窝了吧!”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前方的洞壁上,出现了一个直径约莫五米的山洞,黑黝黝的,看不出里面有多深多广。

桑洱盯着它,咽了下喉咙。

原文作者在取名这件事上,走的是直白路线。有时候,甚至直白得有偷懒的嫌疑。深渊妖蚺,顾名思义,肯定是蛇形怪物。果然,它的窝也和普通蛇窝很相似。伶舟跟踪它来到附近就跟丢了它,看来,这玩意儿不仅神出鬼没,道行也一定很高,绝不能掉以轻心。

伶舟微微一眯眼,沉声道:“按计划来吧。”

计划?

桑洱不在状况里,眨了眨眼,就看到身旁几人默契地分头行动了起来。同时,她的衣领被一只大手拽住了,身体蓦然悬空,从原地跃了起来:“哇啊!”

眼前景色一晃,桑洱已经被伶舟抓到了光秃秃的岩壁上,惊魂未定地往下看去,这儿离地足有二十多米。

裴渡也照葫芦画瓢,上了岩壁,此刻就在她的旁边,手抓着石头,盯着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