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爆仗点着了似的,劈里啪啦说了一通。
束慎徽被她吵得只觉愈发头疼,苦笑,随口道,”阿姐,你瞧我是还能再应付别的女子的样子?”
公主这才仔细看他一眼,觉他面色白里发青,果然仿佛精气不足的模样,看着和往日不大相同,顿时又关心了起来,“三郎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束慎徽醒神,立刻笑着道无事,“只是昨夜睡少了”,说完,神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公主知他向来是今日事今日毕的,心疼劝了几句,又转回到了方才的事上,“先前你娶长宁妹妹,我知道你是为朝廷计。这回你可别说,你又是为了朝廷?”
束慎徽正色道,“阿姐你误会了。没有的事。前夜之所以没有当场拒绝,是场合不宜。赫王来投我大魏,固然是要给几分颜面,但也没到需我和他联姻的地步。今日贤王领赫王周游四处,寻到合适机会,会替我推了的。”
永泰公主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这样就好!起先吓我一跳,昨晚我都没睡好觉。今早本想先去找长宁妹妹,又怕她难过,就寻到了你这里。三郎我告诉你,世上少有女子会真大度到无视自家男人和别的女人同床共枕。你想想你自己便就知道了。你会容许长宁妹妹和别的男子私相往来?她虽是将军,飒爽不同於寻常人,但她也是女子。你若真纳侧妃,阿姐不信她全然不会在意,除非她就没打算和你一道过长久日子。但凡是有一点点的上心,也不会乐意家里再进来别的人!”
公主这话,倒叫束慎徽想到她无知无觉的模样,不但如此,昨日还和那个王女姐妹相称,最后,竟然还因自己态度不善,反过来责怪他吓到了人?
他当初娶她,固然是另有所谋,但也当真是做好了和她共处一生的准备。
只是在她,如今是看得彻底明白了。她就没有长久夫妻的打算。
他忽然有了一种反是自己遭她利用的感觉。
心里犹如横生一根暗刺,渐渐走了神。
“对了,那你有无告诉她你无意再纳侧妃的打算?”
耳边又传来公主的关心问话之声。
他随口唔了一声。
告诉她如何,不告又如何。她会在意?
想来不过就是在等将来北伐成功,自己於她再无可利用之处,那时她便翻脸不再认人,丢下他,和别人尽情快活去了。
难怪了,先是温婠,再是如今的王女,她都一副巴不得自己接过来的模样。
该当成全这个本就和他素昧平生的姜家女儿,还是不能叫她如意才好?
他的心里愈发气闷,头也疼得愈发厉害。额内本来还只是像有一根线在扯,此刻如同有把锤子在敲,额筋突突地跳了起来。
“三郎!你到底怎么了?真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太医来给你瞧瞧?”
公主终於觉察到了他恍惚的模样,不放心,走了过来,探手要摸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