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戬彻底松了一口气,眉飞色舞:“多谢三皇叔的夸奖。”
“知道我为何称赞你吗?“
“三皇婶应当会体察到我的歉意,以后真的不会再怪我了。”
束慎徽微微点头,接着又道,“不止如此。陛下你还记得从前我对陛下说过的话吗,御人心。你今日之举,便是极好的御人心的开端。你今日的那段话也讲得不错。你虽未亲手发箭,但效果,远胜你亲手发箭。”
束戬一愣,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冲疑了下,低声道:“三皇叔,今日之事,我真的没有想得这么远……我也没想过对三皇婶用你教的法子……我今天就是想让你们高兴一下……”
束慎徽语气温和,微笑道:“我明白。只是拿今日之事给你做个例子,想叫你知道,所谓的御人心,固然是世上的最难之事,却也是世上的最简单之事。你回去了,若是有空,自己再琢磨一下。”
“好,我记住了——”
束戬已经没了片刻前的精神,仿佛霜打的茄子,蔫了,沉默了片刻,最后低低地应了一声。
恰束慎徽这时也送他到了寝宫前,便停了下来,让他进去歇息。束戬闷闷应了一声,迈步要走,束慎徽忽然又想起一事,叫住他,命身后跟着的人都退开了,低声道:“陛下,你今日之举,我怕会惹太后不快。今夜有所不便,我明日便去见太后,就说是我的意思。她若问起你,你也这么说。免得多事。”
束戬道:“我为何要让三皇叔你替我背事?我自己的决定,任谁问,我也不会改口!”他的语气,似乎带了几分怒气。
束慎徽望了他片刻,慢慢颔首,道:“三皇叔知道了。只是往后,若再有如此之事,你不可再自作主张,须得提早叫我知道。”
“是。”束戬应道。
束慎徽目送少帝转身入内,命侍人照顾好皇帝,转身自己也出了宫。
他是骑马行路的,一口气回到王府,开口第一句话,便是问王妃回了没,门房应说未归。
束慎徽在门口徘徊了片刻。想闯去接她,又恐会被自己的姐姐看破心思臊,未免有失颜面,犹豫了一阵子,最后忍了下来,先入内,去了书房,叮嘱人,若是王妃回了,立刻前来通报。
他在书房中坐下,想和平常一样做点事。
春赛结束,大赫王离开,接下来,便是他计划已久的南巡,快的话,半个月内应当就能动身了。最近事情很多。也不用特意等她。她归来时,自然归来。
偏今夜,锺漏竟似坏掉了,刻度半晌也没下去多少,至於手头上做的事情,更是毫无进展。心浮气躁,索性不做事了,寻出了她习字的功课,看着她的字,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庄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