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姜家女孩很好,我不会看错人。你若好好待她,她不会负你。我叫你来,就这一句话。”
“是。儿子谨记母亲教诲。”束慎徽连声应道。
“你去吧。”
束慎徽见她面露乏色,朝她叩首后,从地上爬了起来,上前道:“母亲你也累了吧,我送你去歇息。”
庄太妃注视着面前儿子这张早已变得沉稳的脸容,思及他年少的飞扬模样,再想他这些年的背负,抬手,轻轻摸了摸,“我不累。你也不要累到自己。你们都好好的,便是我此生的唯一所求了。”
“儿子好得很,心里也是有数。请母亲放心,好生颐养身体。”
他微笑着,将庄太妃从坐榻上扶起来,轻轻挽搀她臂,一直送她到了寝殿前,命人服侍她进去歇了,转身回来,没走几步,看见了张宝。
他的脸色一沉。
张宝方才刚从太妃跟前退出,就窥见他被叫了过去,受赏赐的喜悦没了,忍不住瑟瑟发抖,此刻见他脸色阴沉,不待他开口,自己先便扑着跪了过去自辩:“殿下饶命!可不是奴婢去告的,方才奴婢都睡下了,也不知怎的,太妃自己传奴婢去问话,奴婢不敢不说啊!奴婢对殿下是忠心耿耿,此心日月可鉴!殿下若是不信,奴婢不如一头撞死在这里,以表心迹!”说完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半晌没听见动静,偷偷抬头,这才发现,殿下人早就已经走了。
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舒了口气,暗呼侥幸,否则,他是真的撞,还是不撞,又或者,撞的话,撞到如何程度,实在有些不好把握。
姜含元此刻才卧下没片刻,忽然听到门动,睁眼转头,见他走了进来,一言不发地脱了衣,上了榻。
她是背对他的。总感觉他没睡觉,仿佛在看她。
她再次睁眸扭头。
果然,发现他斜斜靠在床头,就和此行出发前的那一夜一样,双目正在幽幽地俯视着自己。
她登时后颈起毛,忍不住了,“你又这般看我作甚?”
他眯觑了下眼,“知道方才我母亲叫我过去何事?”
“不是吩咐明日事吗?”
他微微冷哼,“她为你此行北归,归咎於我,道是我迫你为之。”
姜含元略略吃惊,想了下,立刻翻身坐了起来,掀被下榻。
“你做什么?”他一把拽住她臂。
“我去见她,我向她解释清楚,和你无关,确是我青木营有事,需我急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