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2)

薄荷味热吻 容光 3578 字 1个月前

第62章 第六十二个吻

程翰夫妇简单地停留了一晚, 第二天早晨开车离开。

宋诗意起床时, 他们已经坐上了回法国的飞机。白色洋房里人去楼空,只剩下古朴的家俱与从窗帘缝隙里偷溜进来的灿烂日光。

她有些不可置信, 瞪大了眼睛问程亦川:「你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干什么?该睡睡, 该起起, 他俩有他俩的行程,你今天不是还要去见Gilbert吗?睡个饱觉比什么都强。」

「睡什么饱觉啊?他们大老远跑来冰岛张罗昨晚那顿饭,我连送都没有送一下,谢谢也没来得及说, 这像话吗?」

「没关系, 来日方长。」

程亦川老神在在地打开冰箱,拨弄着莫雪芙购置的一冰箱食物, 最后把一袋土司拿出来, 抽了两片往面包机里放, 按下了加热按钮。又转身拿了两只玻璃杯, 洗干净了放在一旁, 开始加热牛奶。

来什么日, 方什么长, 还有没有机会见面了都是个问题。

宋诗意胡乱抓了把头发, 一脸崩溃地去洗漱了。

八点半,程亦川从车库里找了辆半旧不新的男士自行车出来, 说:「车我还没来得及租, 要不就先骑车去Gilbert那?」

「只有一辆?」

「只有一辆。」他一派从容地胡说八道, 只字不提那辆被他挪到闲置家俱堆后面的女式自行车。

於是简单地抆了抆车上的灰尘后, 程亦川把车拎到了草坪外的大道上:「走吧。」

两人都换上了运动服,走在朝阳底下,远处是耀目的绿,近处是朝气蓬勃的人。

宋诗意背好背包走过来,见他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黑白运动服,问:「你怎么不穿大红色了?」

「初来乍到,低调一点也好。」

程亦川低头看了眼出国前新买的运动服,越发觉得和她站在一起简直配的不行,勾了勾嘴角,骑在车上单脚支地,「上来吧。」

「你搭我?」

「不然你跑步去?」

宋诗意冲疑片刻,坐上了后座,也不忸怩:「行,那你稳一点。」

运动员,尤其是滑雪运动员,平衡性是相当好的。程亦川能不稳吗?

事实证明,能。

宋诗意侧坐在后座,因为充分信赖他的驾驶技术,所以压根没有扶他。程亦川感受着空空荡荡的腰间,设想中的她环抱着他、他幸福地哼着歌往前骑行的画面就此落空。

不甘心的程亦川用心寻找着地上的凸起物和石子,专门往凹凸不平的地方骑。

颠那么两下,她就知道该扶了。

前两次大概是颠得不太厉害,自行车微微一晃,后座的人只跟着一摇,说:「你看着点儿路啊。」

「行行行,看看看。」

就在程亦川第三次找到块大石头,二话不说压上去时,自行车猛地一晃,宋诗意终於猝不及防伸出了手。

腰上一紧,程亦川嘴角一弯,露出得逞的笑容,嘴上还一本正经道:「这边路不好,你抓紧点,别摔了。」

哪知道下一秒,宋诗意干脆俐落跳了下去。

尾座一空,程亦川来了个急刹车,回头看着她:「你干嘛?」

宋诗意走到车旁,一把拽住车把,下巴一抬:「下来。」

「啊?」

「我让你下来。车技太烂,换我搭你。」

程亦川下意识嚷嚷起来:「哪有女的搭男的?」

「让你下来就下来,这儿又没人认得你,后面坐去。」

宋诗意干脆俐落把人赶下车,抬腿跨了上去,完全无视程亦川心不甘情不愿的态度,只叮嘱了一句:「坐好了。」

於是某人的如意算盘就此落空,师姐英姿飒爽地骑在前面,他却跟个小媳妇似的龟缩在后座。

简直屈辱。

宋诗意一边骑,一边淡淡地说:「我看着路上也没那么多石头,路况挺好。」

「……你骑的这一截是比我骑的那一截好。」他还死鸭子嘴硬。

「是吗。」她不咸不淡地反问。

几公里的路程,运动员体能好,十来分钟也就到了。宋诗意一面骑车,一面抬头看着由远及近的绿,天是一望无垠的湛蓝色,云是窍尘不染的白,偶有风来,寒意中带着海滨的气味,磅礴又迷人。

这样辽阔的土地,这样空旷的原野,是在国内很难见到的。

骑着骑着,她察觉到腰上多了点重量,低头一看,发现程亦川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环了上来。

她背脊一僵:「你干嘛?」

「怕摔着。」背后的人镇定自若地说。

「我车技很好,没必要担心。」

「这就跟安全带似的,驾驶员车技好不好,安全带还是要系的,万一有个万一呢?」

「……」

程亦川很是从容,好像刚才纠结了五分钟,才终於鼓起勇气颤颤巍巍伸出手来的人不是他。反正爪子一缠上去,那是死也不肯拿下来的。

老树盘根也不过如此。

他轻轻地环住她,女人的腰肢窍细而紧实,因为骑车的缘故还微微晃动着。程亦川原本还像个小媳妇似的屈居后座,心里半点也不情愿,这一刻那点不悦却又烟消云散,变成了轻盈的喜悦,叫他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

行吧,载不了她就载不了她,换他抱着她也不错。

啧啧,他真是聪明。

*

Gilbert在康复中心等着他们。

位於雷克雅维克的康复中心是专门为受伤的运动员提供康复训练的场所,因冰岛地广人稀,康复中心的占地面积很大,设施齐全,有不少运动员都在这里养伤。

Gilbert自从母亲去世后,越发重视家庭生活,已经很少亲自带运动员,通常都是中心的其他医生负责这些工作。宋诗意算是这几年的一个例外。

程亦川说是翻译,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工作量。Gilbert说话时很照顾宋诗意,一般言简意赅,挑最容易理解的句式和词语,只有涉及专业词汇时,程亦川才派得上用场。

他们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讨论宋诗意的康复计画,Gilbert亲自查看了宋诗意的脚踝,然后将方案敲定。

Gilbert说:「这几个月可能会很辛苦,宋,你能坚持下来吗?」

办公室的落地窗外是一片绿色的草地,远处的田径运动场上,红白相间的跑道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近处有飞鸟跳跃在枝头。

宋诗意的目光落在远方,笑了笑,说:「Yes,I can.」

Lashley是如何做到的,她就能如何做到。

坐在一旁的程亦川扭头看她,看见女人面上那抹信心十足的笑,忍不住失神片刻。

她目光明亮,安详而坚定,仿佛希腊神话中的女神,浑身上下都是光芒。

操。他在心里暗暗骂了句,伸手捂住胸口。别跳了,快成这样,再大点声就被听见了!

*

这一个月过得飞快,黑夜追着黄昏,黎明如期而至,时间仿佛在跟人赛跑,眨眼间就到了程亦川要回国的日子。

每天早晨都由宋诗意骑着单车搭他去康复中心,起初还需要他做一做翻译,后来Gilbert就和她交流自如起来。

宋诗意在来到雷克雅维克的第五天里,去了趟市里的书店,买了几本英语书,都是欧洲人编写的英语口语快速入门。

「买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