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温小绒是一张雪白雪白的纸,别说上头有一个污点,就连一个指纹都没有,在温小绒的脑海里第一个跳出来的反应是:「可是大叔,幸福这事不是你说了算的。」
嗯,性福不是你说了算的。林鉴非忍啊忍,忍得面部抽搐,如果不是顾及自己回去后会没命,他真想趴在地上捶地狂笑!
林隽不愧为老狐狸,早练就了一身金刚不坏之身,老脸丝毫没有崩坏,反而闷闷笑了一声:「你这是质疑我的能力?」
温绒摊了摊手,摇摇头:「我是无福消受你的能力。」
这姑娘真是实在!林鉴非给温绒脸上贴上了大大的金色牌匾:此女彪悍。
「你受得起。更何况,」林隽笑出几分老谋深算,「你也要为家里人考虑考虑,如果林家不出手,你父亲就真要破产了。」
按照常人思维,不是惶恐,也势必不安,可谁知温绒没甚反应地说:「那就破产吧。」
温小绒说得尤为淡定,波澜不惊,就如同说今天没有咖喱了,那就不吃吧,今天下雨了没带伞,那就淋雨吧……这倒是让林鉴非刮目相看了一番,本以为这女生挺单纯简单的,对家人一定是极力袒护,没想到她会如此果决地说出这样的话。
林隽不动声色地说:「千万不要为了面子说一些违心的话。」
「我没有,我是真的觉得我不是家里的救世主,林家如果真心想要帮忙也不会提这样的条件。」
那些玩转商场的人都是不肯吃亏的主,一个个肚肠九曲十八弯,谁知道这桩婚姻背后藏着什么猫腻,要她当炮灰,谢谢了,她虽然不够聪明,但还不至於蠢到眼看着一个大坑还往里跳。
林隽深深看了温绒一眼,没有顺着她的话说,而是继续他的拐骗行动:「你可以换个角度想,试着跟我交往,对你而言也没有损失。」
温绒在内心翻了个白眼,说:「大叔,饶了我吧,我实在不够给你填牙缝的,我道行不够,只想找个简单的人谈个两年恋爱就好结婚了,要担负起你的终身大事,我很怕误了你。」
林隽抓住她的要点:「你是怕被我骗?」
「……不是……是……额,不是。」温绒兀自纠结了会,想想之前已经豁出去了,现在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我确实怕你,行了吗?你放过我吧。」
林隽觉得温绒一脸即将抓狂可还在挣扎忍耐的样子格外有趣,他笑得温温柔柔,像是安抚小妹妹的大哥哥:「绒绒,你这么说就太让我伤心了,你看你对我的态度,哪有人敢像你这样跟我说话。我知道你对我心存芥蒂,可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没和我好好相处过,不能轻易断言。」
林隽杀人於无形,有一种用温柔将人逼死的无敌功力,温绒最怕的就是林隽这种类型,斩不断,讲不通,软硬都不吃。
温绒说:「杨小宇家里的事是你做的吧。」
林隽那张英俊的面皮真真地质量过硬,他面不改色地说:「是。」
温绒突然脑子一转,又问:「那些被查封的店舖,也是你?」
「是。」
「为什么?」
「他们不配出现在子豪读书的地方。」
温绒微微变了脸色,猜测是一回事,得到证实却是另一回事。林隽的做派一直给人格调很高的优雅感,他的脸是正人君子的脸,他的笑是温文尔雅的笑,他的声音是谦和儒雅的声音,要把他跟那些龌龊诡诈的阴谋,甚至是跟残忍联系起来,实在很难。
林隽不以为然地说:「商场上勾心斗角的事本来就很多,你父亲也是个中翘楚,没有必要这么惊讶吧。」
温绒微呆:「可是,小宇只是童言无忌,说了子豪几句……」
「哼,」林隽轻笑道,「这是他们为自己不到位的家教所要付出的代价。」
温绒下意识按了按胸口,小人,这可是真小人!家教问题,如果家教有问题就要付出代价,他林隽早应该天打雷劈,被塞回娘胎里回炉重造。
对一些人来说,算计已成为一种本性,融入骨血,习以为常。
对林隽来说,世界运作的逻辑很简单,犯我者必死,顺我者猖,逆我者亡,他不负人,人也不可负他。
在后来,温绒切切实实地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可怕与冷酷。
但现在,温小绒还是带着几分小女生的天性,保留了一些象牙塔里无畏的特质,还有她自身淡化事事的特异功能,所以,她重重叹了口气,半开玩笑地说:「大叔,你……你勾心斗角很在行,哪天我被你吃了都不知道,我怕呀。要不这样,你告诉我,你看上我哪一点,我改还不成吗?」
「晚了。」林隽挑过温绒额前的短发,如同恋人般亲昵。
温绒恶寒地抖了抖,靠后两步:「大叔,你不用逗我。我看上次去你家的美女不错,你不如考虑考虑跟她深入发展一下?」
林隽眼眸深处忽然亮了一下:「你在意?」
温绒喉头一股腥甜,她愚钝,她刚才哪句话说出了酸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