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木想起了原始捕捉野猪的方式。
在一片空地上,丢一堆的白菜头,野猪就会过来吃,但人一过来的时候,猪就全部吓跑了,这时候千万要耐住性子,每次往这片空地上钉一块围栏, 蠢呼呼的野猪就不怕了,虽然每天的木板都在增多,但总有一天,野猪会被圈养住了。
喔,跟煮青蛙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宋嘉木透过小镜子的反射看身后的云疏浅,少女恍然未觉,她一只手捏着草莓吃着, 另一只手撸着猫, 戴着耳机坐在他床上看着电影, 也不知道看到什么剧情,一脸姨母笑的样子。
偶尔她的一双小腿会晃一晃,被子就一鼓一鼓的,或者坐得太久了,小屁股发麻、腰发酸,她就越来越软,到了最后都直接在他床上躺下来了,被子也拉到了胸口的位置,或者平躺,或者侧身,一副放松自在的模样。
一时间,宋嘉木都搞不清楚谁才是野猪,谁才被驯养了,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觉得越来越正常了?!
如果现在把她扑倒的话, 要判几年?!
他关掉电脑, 把椅子转向她。
云疏浅还没发觉,躺在他床上,看着屏幕傻乐。
她这会儿背向着他侧身躺着,被子便勾勒出少女从腿到臀到腰的曼妙弧度,她满头的柔软秀发散落在他的枕头上。
直到宋嘉木坐到床边,听到动静的她才半撑起身子扭头看他一眼。
“在看啥呢?”
“《玉子爱情故事》啊。”
她像是薛定谔的猫似的,宋嘉木没看她的时候,她是刚刚那副模样,察觉到宋嘉木看她的时候,她就这样一副板正的模样了。
云疏浅不动声色地坐直了身子,重新背靠着墙,一双小腿也矜持地盘了起来,把枕头抱在怀里,挡住其实并没有的胸。
“《玉子市场》我有看诶,不过剧场版没看,玉子和饼藏在一起了吗?”
宋嘉木也爬到了床上,跟她一起并排坐着,靠在身后的海报上。
年年还是更喜欢他,就踩着被子跳到宋嘉木怀里。
研究表明, 猫跟女孩子一样,更喜欢男孩子, 也许是男生体温比较高?
看到年年可以肆无忌惮地窝在他怀里, 啃他的手指玩儿,云疏浅就很羡慕,事先声明,她不是羡慕年年喔!
“饼藏就是猪头啦,玉子这么可爱。”
云疏浅说着,便把屏幕稍稍往他那边侧了一下,把耳机递给他一只,两人一块儿追番。
当然了,宋嘉木没有被子可以盖,因为被子被她盖了,而矜持的少女可以跟他在一张床上追番,但不可以跟他把脚丫子伸进同一张被子里。
直到把这部剧场版看完,她才缩小了窗口,她登录的是自己的帐号,宋嘉木看到了她的追番列表,大部分都是一些日常番,高木同学什么的,包括玉子市场,她似乎对这类青梅竹马的番情有独锺。
都说越缺少什么,就越想要什么,就像一个真正的神豪不喜欢看神豪文一样,难道她锺爱这类青梅竹马的番,也是一种欲求不满?
当然了,这话可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否则宋嘉木觉得自己会体验到被枕头捂死的感觉。
“你活动报告写完了?”
云疏浅一边问着,一边漫无目的地刷新电脑桌面。
“还没,都这么晚了,今天累死了。”
“是啊,我也累死了。”
“那你还不回去睡觉?”
“我在想事情啊。”
云疏浅才不会告诉他,自己因为去了趟鬼屋被吓到,不敢独自呆在房间里呢。
她确实也挺困的,被这家伙一大早吵醒,然后又折腾了一天,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但在他房间的时候,又安全感十足,一时半会儿还真不想回去,要是他能搬走就好了,她在他房间睡。
“想啥呢?”宋嘉木好奇道。
“想明天我们要去做什么活动啊,难得有假期,然后还不知道新书写什么,当然得努力找灵感咯。”
少女义正言辞地说着,才不是因为什么跟他呆在一起很开心,假期感觉很充实之类的理由。
“明天不行啊。”
“后天呢。”
“后天更不行了。”
云疏浅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觉得社团活动无聊吗。”
“不是,我明天要跟我爸妈回一趟老家,后天就清明了啊,老家那边要祭祖,过年到现在还没回去过,就回去待两天。”
“那、那你这两天都不在啊?”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本来都做好计划了,结果他不在,她不喜欢计划被打乱的感觉。
“嗯,记得不要太想我。”
“我巴不得看不见你呢,谁会想你啊?宋嘉木,我发现你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云疏浅瞪了他一眼,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
“要不这样,作为副社长,我提议我们接下来两天的社团活动,就是跟我一起回乡下采风,开拓眼界,带你了解一下我们乡下祭祖的风俗。”
“这……”
云疏浅眨了眨眼睛。
祭祖习俗诶!很有研究价值的样子!
她是土生土长的普通城里人,在一些习俗上面,也逐渐随着现代化慢慢地没有多少概念了,偶尔父母有空时,会全家一起去游玩一下,但他们现在都还在国外,假期就有些无聊。
宋嘉木就不一样了,他爷爷那辈以上都是普通乡下人,只是他爸爸宋冲走进了城里,现在还是一家大公司的总监,生活条件也很好了,每年过年的时候,便是云疏浅和宋嘉木最长时间不见面的时候,他通常会在乡下过年呆小半个月的,听说还能放烟花什么的,她一直都挺羡慕。
听着宋嘉木的建议,云疏浅有些意动,大眼睛骨碌骨碌地转,屏幕上刷新桌面的频率更高了。
好一会儿,她才摇了摇头:“不要。”
“干嘛不去,反正你自己在这儿也无聊。”
“如、如果是端午啊、中秋啊、过年啊什么的,我跟你回去还好说,也能采风,但你是回去祭祖诶,我跟你回去岂不是……什么带姑娘见祖先之类的啦,我不要,不去,正好我要去图书馆看书,你自己回去吧。”
“咱俩清清白白,问心无愧,这有啥?”
云疏浅心虚,撇过脸去:“反正不要……”
“真不去?”
“不去。”
“好吧。”
见她坚持,宋嘉木也就不再问了,他知道这家伙强得很,一般她口是心非的时候,问第二遍,她就会松口,第三遍就会答应;而当她真决心的时候,就算问三百遍,她还是会说不。
跟她了解他一样,宋嘉木对她的了解,也到了每根曲曲卷卷的毛毛上面了。
想到这儿,宋嘉木按耐不住好奇心,凑到她耳边悄声问,顺便加大了腰间的防御——这是有诀窍的,必须要把腹肌绷得很紧,这样她在掐的时候,就捏不起多少皮肤,否则被她掐住一块皮肤拧个半圈,都能疼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