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文化多数都是从中国传去的,当然接近,温融心里想着,只「嗯」了一声。
「对於女人,特别是做大家族的主母而言,这种清寂是必要的,这些话我说给你听想必没有多大作用,你必须自己去禅悟。」
老夫人,您是个欧洲人!您信的是上帝!温融真想提醒她。
「因此,今天你先练习跪坐好吗?明天开始我们一起跟琉璃子学习正式的茶道。」
於是乎,温融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开始了长达两个小时的跪坐。
一开始真的很难熬,双腿酸麻得像是快断了般,温融费尽力气才忍了下来。她看了看陪着她跪坐的艾德里安夫人与户叶琉璃子,两人貌似一派恰然自得,她赞叹一声,只得咬牙忍下。
分散注意力好了,正好自己有一件事正心烦。温融闭上眼,试图让自己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沉浸在自己思绪的温融听到艾德里安夫人的呼唤,她连忙睁开眼睛,「是,外祖母。」
「两个小时已经到了,我们起来活动一下吧。」
「喔,好。」这么快?温融松一口气,手撑着榻榻米站了起来,不想下一秒竟腿一软,又跪了下去。
被佣人扶着起身的艾德里安夫人一愣,连忙叫人过去搀扶,「哎呀,腿麻了是吗?」
「嗯……」何止是麻啊……一阵阵难言的滋味袭来,让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过了好一会,那感觉才过去,她在女佣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嘿嘿笑道:「看样子要锻炼身体才行,太丢人了。」
艾德里安夫人安慰道:「第一次能坐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
待温融乘专机回白家后,户叶琉璃子道:「祖母大人,看来她也明白自己的立场,准备拉拢您呢。」一个没有身份地位的女子想坐稳白家主母的位置,当然要想方设法找到后盾。
艾德里安夫人眼中精光一闪,「看来是这样吗?」
「有哪里不对吗?」琉璃子问,「她不是不敢反驳您的话,就连您让她跪坐两个小时她也不敢多说一句。若是她不愿意与您接近,应该是仗着白玦对她的宠爱,认为是您在故意刁难,哪里还会那么乖巧?」
「……」看上去的确很乖巧。可是,自来到和室,她的脸上就没有看到属於紧张的一丝痕迹,在她面前自然得像是自己的亲祖母般,一般的大家闺秀哪里有如此勇气?第一次跪坐两个小时,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怨气,并且能够坚持下来,这又哪里是没有主见的小姐做得到的忍耐力与精神力?
「明天再看吧。」看她究竟是怎样的人,现在下断论还太早。
得到了表扬温融很高兴,但回到家被白玦知道了她膝盖上的红肿怎么来的,他那张脸真是让她笑不出来了。
「那个,天将降大任於斯人……」
「明天给我好好在家呆着,哪也不准去。」望着女佣轻轻上药的玉膝,白玦冷若冰霜,下了命令。
「这可不行,我还要去老夫人那里。」
「没的商量。」白玦口气很差。
「我白跪了呀。」
「自作自受。」那抹红太碍眼了。
「跪坐也是真的有作用的。」无人打扰的两个小时,正襟危坐的姿势,倒让她将一直烦恼的事想清楚了。她曾害怕那上流社会虚伪甚至龌龊的来往,一直因为它跟自己梦想的自由与未来冲突太大而烦躁不安,却忘了是谁让她心甘情愿去做这些事。跪坐时白玦的脸浮现在她的脑海,立刻便将她的焦虑抚平。任何事情都是有得有失,而包括自由的所有加起来的份量抵不过一个白玦!自己选择得到什么,失去什么,瞬间清晰。既然已做了选择,又还有什么好烦恼的。
「嘻嘻,抱抱。」温融傻笑,向他伸出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