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芍药记事 蓝艾草 1917 字 1个月前

——实是没脸登门。

夏老三臊眉耷脸坐在上座,喝着夏家宅子里的陈年佳酿,心里直泛酸水,总疑心这酒酿的味儿不对。

族里与夏芍药同辈的堂兄弟们拉着夏景行介绍族里的人,听到夏老三是族长之时,还特意敬了他一杯,夏老三将这杯喜酒灌下去,都不知道是个什么味儿。

寒取虽不知夏家族中打算,可算盘落空,与夏老三都算是失意人,又不幸坐在了同一桌上,相对而饮,没多久就喝的烂醉。

寒向茂要看顾父亲,不免顾不上弟弟,只先时看夏景行被何大郎吴三郎以及夏家族中堂兄弟围着灌酒,只寒向荣闷头喝酒,再一转头,他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寒向茂倒是有心想看顾兄弟,怕他闹出什么不好听的事情来,但寒取揪着儿子不放,他只能招手让最近的小厮过来,「二郎喝了酒,快派人去寻一寻。」

那小厮立刻转身便往后宅奔去,到得思萱堂,问门口的婆子:「可瞧见过二表少爷没?」

那婆子也喝了两杯酒,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你这猴儿,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新房!二表少爷喝醉了酒,不家去歇着,跑新房里来做什么?」

小厮在夏家后院里到处转了一圈,都没寻到寒向荣。他之前恰是奉了夏南天的命要盯着点寒向荣,只座上有位宾客喝了酒想更衣,让他带路,等他引了客人回来,再瞧时座中已不见了寒向荣的踪影。

只这会儿见寒向荣没来新房闹腾,思萱堂里静悄悄一片,惴惴不安的想:或者二表少爷醉了自己回家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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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里闹酒到了半夜,宾客们才散去了一多半,还有那喝醉酒的几个,想要将夏景行灌醉,反被他给灌的出溜到桌子底下还嘟嚷着:「兄弟好艳福」的何大郎,吴三郎等人,都醉了个烂死,被夏家管事带着小厮给抬到了前院客房,各灌了一碗醒酒汤,安顿了下来。

夏景行脚下打飘,一步步往夏家后院走去,小厮要扶他,被他推开了:「我自己走回去,你们留在这里收拾东西。」喜宴散了之后,到处一片狼借,恐怕要收拾大半夜了。

远远瞧见了思萱堂的灯光,他脚下便加快了几步,还未到得近前,便听得一把声音:「表妹,我实没想到,你对我这般绝情!」

夏景行脚下一顿,立刻便想到了这声音的主人。

满院子宾客,能对着夏芍药喊表妹的,除了寒向茂,便是寒向荣了。

寒向茂已经成亲,早就搀扶着醉酒的姑老爷回家去了,那这声音便只有寒向荣了。

夏景行下意识的便停住了脚步。

这条路是个三岔路,左右两边各植了花树,向左是去静心斋,向右边是思萱堂。夏芍药与寒向荣恰被这些树旁的花树给挡着,他倒没瞧见。

他只看到了夏芍药身着大红嫁衣的背影,却不曾瞧见她的脸,只听得她声音极为平静,宛若平常般道:「二表哥喝醉了,若是不想回去就让管家带你去前院住客房。今儿是我大喜的日子,二表哥能来贺喜,我很开心。」

寒向荣的声音却十分的激动:「表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真的嫁给别人?我不开心!我心里难受!你这是在拿刀子割我的心啊!」

他的声音里饱含了痛苦,就连夏景行这个局外人也觉得他对夏芍药用情极深。

夏景行入目之处,近处是紮着彩绸的花树,左手边就摆着两盆芍药花,芬芳吐蕊,远处是红彤彤的思萱堂,却忽然之间觉得这颜色有些红的刺目。

夏芍药显然是没什么耐性听寒向荣倾诉衷肠,只道:「表哥快回去吧,夜深了,我还要回房去呢。不然一会夫君该回房了。」说着已经向着思萱堂的方向走去。

夏景行听到她这称呼,又觉远处那一院子热热闹闹的红色似乎也不是那么刺目了。

但寒向荣却不似夏芍药这般平静,声音里透着绝望与痛苦,连连质问:「你现在心里一心一意只装着他是不是?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倒值得你这般待他?我与你从小一起长大,你到底有没有将我放在心上?」

「有没有啊?你说啊!」最后一句话,近似於嘶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