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儿似的,谁稀得看!」
说罢南宫霖抽掉门闩,拉开门就冲了出去,屋外雨势依然猛烈,可他却一头栽进了雨里,头也不回地大步走掉。只是酒儿未曾察觉,那故作镇定的步伐中,却透出些许狼狈仓促。
想起南宫霖临走时撂下的那句话,酒儿气得跺了跺脚,随即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材,还顺便捏了捏胸口的两只玉兔。
明明就很……大!谁说像门板了?!讨厌的公子,咒你长针眼!
傍晚的时候雨停了,而南宫霖也有些不舒服。倒不是真应了酒儿的诅咒长了针眼,而是他受凉以后有些咳嗽。
曹管家来厨院吩咐酒儿煮碗祛寒的姜汤端过去。酒儿切了几片姜加水熬了,又去院子里墙角的小土槽里扯了把葱,只留葱白,放进水里一起煮,煮好放了勺红糖在里面。
去南宫霖寝房的路上遇到夜泽,只见他抱了一大团湿嗒嗒的东西,是公子换下来的衣裳。
酒儿主动打招呼:「夜大哥,这是去哪儿啊?」
夜泽举了举手里的衣服:「喏,我把这些抱去给人洗。不知道公子怎么回事儿,早上回来才换了衣裳,可下午我去看,又换了一堆,而且还湿透了,连内衫都滴着水。我可觉得奇了,在家怎么能淋得这么湿?」
酒儿也觉得有些蹊跷,不过她现在算是明了南宫霖为何感染风寒了,湿衣裹体那么久,不病才怪呢!
寒暄两句之后,酒儿端着碗去了南宫霖寝房,在门口轻轻叩了几下门。
「公子,我给您送姜汤来了。」
半晌,一个懒洋洋地声音响起,还带着点鼻音:「进来罢。」
酒儿推门走进,看见南宫霖斜靠在软榻之上,身上搭了条绒毯,腿上有一本翻开的书。他神色慵懒,满头墨发披散着,几缕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侧脸,更显整个人清雅俊秀,风华无双。
「公子,姜汤我搁这里了。」酒儿放下碗,看也不多看南宫霖一眼,转身就想走。
「慢着。」南宫霖出声叫住她,「给我端过来。」
酒儿悄悄努了努嘴,然后重新端起碗,走到榻旁递给南宫霖。南宫霖接过碗就喝了起来,咕噜噜几口就把姜汤喝了个底朝天。
「好了。」南宫霖把空碗又塞回酒儿的手里,忽然抬眸看着她,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你现在肯定在心里骂我?」
公子真是太有自知之明了!
酒儿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说「是」,不过她想起南宫霖一向诡异的脾气,急忙否认道:「哪儿有!好端端地我为什么要骂您?」
叫你偷看大姑娘的身子!咒你长针眼!咒你娶不到老婆!
「哼,你少给我装蒜,我还不知道你那点鬼心眼儿?」南宫霖不满地哼了一声,又有些不自在地说道:「虽然我确实是看……反正我不是故意的,所以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酒儿闻言心头窜出一股火气,什么叫别放在心上?敢情公子您还委屈得很,好像是被逼着看的!摆明就是占了便宜还卖乖!
生气以后酒儿说话也冲了几分:「是啊是啊,您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好,不该用这『门板儿似的』身材污了您金贵的眼!」
「嘁!本来就是门板儿,有什么好看的?」南宫霖不以为然,反而顺着酒儿的话往下说,表情不屑。
「你!」
酒儿被气得急了,一瞬眼眶泛红,委委屈屈咬着嘴唇,眼看就要落下泪来。南宫霖见她这表情,一下从榻上坐了起来,有些紧张。
「唉唉唉,我说你可别哭鼻子呐!这才多大点事儿嘛……」
酒儿深吸一口气,压下即将喷涌而出的泪水,眼神冷然地看着南宫霖说道:「是啊,对公子您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儿,可我是女儿家,平白无故被别人看了身子,若是传出去怎么办?你说街坊们会怎么看我?定会觉得我勾三搭四,比那青里的花姐还不如。我清清白白做人,怎能任人在背后嚼这样舌根?!」
这么久以来,南宫霖头一次见到酒儿这样冷冰冰的神情,不觉一怔。其实他原本也是想说声抱歉的,可总是拉不下脸来,含糊表达了一番自己的意思,结果却是让酒儿误解更深,真是弄巧成拙了。
你以为只有你委屈呢?他今天为了压下身体里的躁动,还专门去淋了小半个时辰的冷雨……
想了想,只见南宫霖站起身来,绒毯滑落,他只着一身中衣,然后朝着酒儿走了过去。
「瞧你这样儿……罢了,我也不会让你吃亏的。」
话音一落,只见南宫霖立马就脱了衣服,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来。他撇了撇嘴角:「让你看回来,这总行了?」
说完,南宫霖又作势要脱裤子,看样子是打算彻彻底底让酒儿看个够,还了欠下的债。
「啊——!」
酒儿尖叫一声,顺手把瓷碗砸向南宫霖,然后捂着眼睛就跑出门去。
谁说要看回来了?!公子你个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