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说话呢!听见没有?」南宫霖伸手去扳酒儿的肩头,眉间都皱成一个「川」字,闷闷不乐。
「问你呢!快些回答我!」
「别只顾着吃,先叫我声情哥哥来听听!还有,以后不许叫那姓成的大哥!」
「酒儿,快点嘛,就叫一声,真的只是一声……」
「好吧好吧,不想叫就算了。酒儿,跟我说句话呗,别这样嘛,说句话……」
……
一路舟行快水,不多时南宫霖一行便转道进入运河河道,一路东行去向宜城。与此同时,柳州城内,成凯勳手里攥着一纸文书,来到原先酒儿所住的客栈门口。
足下沉似千斤,手里之物几乎快要把他灼烧至死,这份揪心煎熬,就像是在他心上生生剜掉一块肉,可他不仅不能喊痛,反而还要大度一笑,装作毫不在意。
心如刀割,原来就是这般。
深吸一口气,成凯勳大步跨进客栈大门。可是当他同掌柜一说,才发觉酒儿已随南宫霖走了,心中不免失望,不过在这失望的同时,又隐隐松了一口气。
罢了,走了也好,如果让他再见到她,也许他便会改变主意,再也不肯放手。
南宫霖留了随行的一人在此专门等候,掌柜把人叫了下来,然后成凯勳把文书递给了这人。
休书离手,成凯勳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连着他和酒儿的最后一根线,也被就此割断,而且是他亲自下手。
不断在心里默念「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成凯勳稳稳心绪,开口嘱咐送信人:「一定要亲自送到酒儿手上,不能交予他人。」
送信人恭敬点头:「公子请放心。」说完他把文书放进了怀里,然后转身上了马。
「等等!」这时成凯勳喊住送他,然后大步行至马前,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心中渴望,向这人问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他依旧忍不住想知道关於酒儿的一切,知道她如今身在何方,住在哪里,兴许以后有机会到了她安家之地,还能与她见上一面,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可是,她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这些都已经不再关他的事了……
送信人骑在马上说道:「我家主人乃是当今陛下亲封的逸王,自然是住在封地王府。不过王爷说了,他并不是很想见到阁下您,所以……」
话没说完,成凯勳却突然上前揪住此人衣角,把他从马上拽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成凯勳鹰眸瞬间充血,变作赤红色,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送信人,神情狰狞好比猛兽。他五指一张,虎爪掐住这人脖子,吼道:「他是谁?!你家主子到底是谁?!」
送信人喘不了气满脸涨红,他硬是憋着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逸……逸王……你、你……放手……」
竟然是他……竟然是他!
「啊——!!!」
成凯勳狂嚎一声,提起这人就使劲扔了出去,送信人跌出四五丈远,摔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闷响,随即口吐朱红,胸骨也断了两根。
还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成凯勳已经满身煞气地大步走尽,弯腰伸手在他怀里一捞,把那封休书拿了出来。
「你告诉逸王,这封文书我绝不给!死也不给!」
白色碎屑,犹如寒冬飘雪,漫舞天空,不知冷了谁的眼,冻了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