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宫里这些不愉快,沈嫣倒是觉得,摊上这样的大哥简直倒霉透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得是多寻求无门才到东殿来的,她莫不是忘了,她的大哥是想要她沈嫣命的人。
这忙,沈嫣怎么会帮。
就算是下药一事无辜,私闯避暑山庄,围场遇袭,这些他都不无辜。
「你既说了你大哥是冤枉的,刑部也不会乱判,一定会将此时彻查清楚,断然不会放过真凶,所以你也不必担心。」沈嫣让木槿将人扶起来,给她换了杯茶,「本宫也知道再多的安抚你也无法安心,但这件事,还真不是你我能插手的,皇上素来公允,不会平白冤枉了无辜的人。」
白玉滢来时是抱着些希望的,看皇后娘娘这般态度,白玉滢心凉了半截,若是皇后都不肯出面,等父亲那儿知道大哥出事,刑部那儿怕是早就判完了。
刑部是不会乱判,可之前的事呢,白玉滢心中满是不好的预感,她甚至觉得,皇上是有意如此,围场的事若是查出点什么来,那对白家而言就是雪上加霜。
沈嫣也没叫她,这般状态,让她在这儿多坐会儿也无妨。
没多久白玉滢自己先起身了,朝沈嫣行了下礼:「是臣妾踰越了。」
神情没刚刚那么着急了,不过沈嫣瞧着,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对。
可别做出什么傻事来啊,沈嫣留了个心眼,让木槿送她出去,东殿和西殿又没差多少路。
出去后白玉滢走的是慢了些,倒是直接回了西殿,坐在那儿,失神了好一会儿。
夏堇在旁担心的不行,求道:「娘娘,您别这样,你说句话。」
「说什么,我早该想到,皇后娘娘不会答应,是我一时心急没想明白。」白玉滢口气淡淡的,在围场狩猎时大哥还派人在林子里埋伏要杀皇后,她求皇后又有何用。
去东殿时她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回来时,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活了十七年,白玉滢头一遭有这种无力感,明明白家还在,父亲也能为这件事周旋几分,可她就是无法将消息送出去,越是如此白玉滢就越笃定皇上清楚围场遇袭的事。
许久之后,白玉滢眼神微闪:「将我那套新做的面饰拿来,替我更衣。」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了李福的声音,白玉滢愣了愣,李福已经带人进来了,身后跟着的几个太监手里还端着盘子,将夏堇她们都看愣了,这是要做什么,要赏?
李福笑盈盈看着白贵妃:「白贵妃端庄得体,温良娴舒,皇上特赏赐珊瑚一座,金镯两副,钗饰四副,玉兰点翠金步摇一副,黄金百两,云锦四匹。」
白玉滢看着盘子上那些东西,没能缓过神来,皇上这是何意。
李福笑着提醒:「娘娘,快请领赏。」
白玉滢这才行礼:「臣妾谢皇上赏赐。」
将东西都放下后,李福扫了眼,又恭恭敬敬道了句:「皇上得知娘娘身体有恙,特命小的前来看望,皇上说,让娘娘留在西殿好好休息几日,山庄这儿风大,还是不要出去走动为好。」
白玉滢勉强撑住了笑意,待李福离开后,重重瘫坐在了塌上,这些赏赐与她而言半分欣喜都没有,反而像是赐了无数的刀子给她,看着都扎疼。
皇上这是要变相将她软禁在西殿中,连出去的机会都不给,彻底断了她和外头的联系。
而就这时,阜阳城内白侯府中,白侯爷正恼怒儿子失踪的事,关在自己院里都不得安生,严令不许有人放他出去,还是让他出去了。
这时白显瑜走了进来,微凝着神色:「父亲,打听到大哥的消息了,今早刑部的人去了令湖,回来时马车上还关着人,路人瞧不清是什么模样,说是从马车上押下好几个人,大哥不是前天夜里就不见了人,阜阳城里都找遍了不见踪影,我怀疑大哥是去了令湖。」
「你派人去刑部打探一下,我去避暑山庄一趟。」白侯爷吩咐完就出去了,白显瑜说了声是,垂头时,眼神微闪。
白侯爷和白家二少爷都出门了,没多久,白家这儿,宫里来了人,抬了好多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