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淑华一路飞奔到了阁楼下,倒是把守在下面的红莺吓的不轻,忙将她请了进去。
沈嫣正在看书,听到动静后抬起头,看到她是这幅样子出现,让木槿去沏茶,招手让她到自己身旁来,拉她坐下后伸手捡了粘在她衣服上的落叶,看着她的额头:「……你这是在哪儿摔跤了?」
方淑华看着皇后娘娘,眼中的泪水越续越多,很快的,吧嗒吧嗒往下掉。
「怎么了这是。」木槿端了茶过来后忙又递了帕子,方淑华捏着帕子抆了眼泪,这泪水还往下涌,加上额头上的乌青,满是委屈的,哭的更伤心了。
这么个哭法,去年入冬时沈嫣在清秋阁里见过一回,那时是因为生了病,皇上还总去,她彻夜没能睡,委屈的哭。
如今呢,脸颊通红通红的,整个人还气鼓鼓的,额头上的包最明显,也不知在哪儿撞的,该不会是掉进花坛里了,沾的满身叶子。
「你身边伺候的人呢。」
方淑华啜泣着:「拿东西去了。」
「到底怎么了?」
哭的太伤心了,看的怪可怜的,沈嫣从她手里拿过帕子,替她抆了抆眼角,再由她这么胡乱抹,都抆的通红了。
方淑华掉着泪花:「皇后娘娘……我荷包不见了。」想到这儿,她更伤心了,都那样了她都没把荷包抢回来。
要不是她实在哭的太伤心,沈嫣忍不住要笑出声,荷包丢了怎么伤心成这个样子,多大的事儿啊!
「丢了就丢了,派人去找找,你这伤哪里磕的?」沈嫣抿着笑安抚她,让红莺去找药来,「来喝口水。」
方淑华喝了半杯茶,欲言又止,哪里找得到,肯定被他给捡走了,关键是,她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是在朝为官的,更重要的是他还……
想到这辈子从没和谁这么亲密过,撞到他脸颊那一刻,方淑华整个人都懵了,懵过之后她就开始害怕,这件事传出去,她肯定要被皇上打入冷宫了。
登徒子!!!
「怎么还越哭越伤心了。」沈嫣失笑,眼泪越抆越多,「荷包丢哪儿了,木槿,你找人去找找。」
皇后娘娘拿淑华娘娘当妹妹看,淑华娘娘也是真心实意的对娘娘好,木槿噙着笑意,配合着娘娘一块儿哄:「哎,淑华娘娘,您那荷包丢哪儿了?奴婢这就去找。」
「找不到了,不找了。」方淑华摇着头,「不用去找了。」
沈嫣哭笑不得,丢了个荷包,还以为是将什么宝贝给丢了。
可对於方淑华来说,可不算是丢了样宝贝。
红莺很快拿来了药,替方淑华涂上,药的颜色是深褐色的,涂上去后就变得十分明显,又恰好撞了额头最中间的位置,这一看,梨花带雨的加上这么一处,沈嫣摆了摆手:「还是抆了。」
方淑华是没瞧见自己变成什么样,光是看皇后娘娘的神情就猜到了几分,她不禁悲从中来,那个闯入御花园的人,她恨死他了!
…………
正在上马车的白显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已经是一路过来的第五个了,又不像是染了风寒。
车夫已经准备好,他掀开帘子进了马车,又打了个喷嚏,坐在那儿的纪灏看了他一眼:「你额头怎么了?」
白显瑜沉静着深色:「适才在宫中不小心撞到的。」
纪灏没有在意,抬手撩了下马车的小窗帘,马车出了巷子,正在往德王府的方向前去。
过了会儿,纪灏吩咐:「三日后太后娘娘会派人去清水镇,由你领着。」
「是。」
「还有,白侯爷可有说什么。」
白显瑜摇头:「父亲似乎是发现了些端倪,但并未说什么。」
「那就再透露一些给他。」
白显瑜未作犹豫:「……是。」
之后马车内再无声音,直到从街市进了另一个巷子,白显瑜下了马车朝白府走去,这边马车直驶向德王府。
天色稍暗时,御花园内的宫宴开始了,各个城门口安静了许多,这时进出城的人都比较少。
北城门那儿忽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一个十六七年纪的姑娘驾马朝皇宫方向奔去,身上穿着的还是戎装,整个人显得意气奋发。
马鞍上还绑着一面小旗子,旗面随风不断飘动,上面写了一个乔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