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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隔了一瞬,身后轻响,穆长洲动了。

舜音一动不动,感觉他似是起了身,继而身后一空,是他下床了。

她正忍着,想等他出去后再起身,忽听他开了口:“好了,这下总可以起了。”

舜音一下睁开眼,脸上已热,原来他已经知道自己醒了,缓缓坐起身,看过去。

穆长洲站在床边,已披上外袍,正在收束蹀躞带,眼中隐隐笑意一闪而过:“昨夜回来太晚了,你已睡了,便没叫你。”

舜音心想又解释什么,看看他身上,他袍衫圆领扣系,又如平常一般严严实实,昨日所见,什么也看不出来了,抬手拢一下身上中衣,打岔一般轻声说:“叫我又能做什么?”

穆长洲收束着护臂,随着她拢衣的手看去她身上,昨夜睡在她身旁还没多想,此时才看到她身上中衣单薄,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正好瞥见她衣襟,那片颈边白生生的,襟口藏着一片幽深,他目光微动,有意无意说:“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舜音突觉话已跑偏了,顿时不说了。

穆长洲又看她一眼,转身时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再看,她就更不会起身了。

舜音瞥见他脸,没明白他笑什么。

“军司,”门外忽然传来昌风的声音,似有些急,“张佐史和胡番头一起来了。”

穆长洲脸上笑意收敛,回头看一眼舜音,走去门口,开门出去,又将门严实带上。

舜音见他出门,立即下床,迅速穿戴,系着腰带走到门边时,听见了外面的说话声。

胡孛儿和张君奉竟已急切地到了屋外。

她右耳离近屋门,才听清他们说了什么。

“军司,刘干泰自述职后就没返回肃州,一直留在甘州,早就想要你当初好不容易得到的两处军马场。”张君奉的声音说。

胡孛儿粗声粗气道:“哼,总管府已有意给他一处,现在怕是连兵马也要分给他了!”

“情势不对,偏生赶上这事……”张君奉口气听着不好。

舜音这两日没见他们出现在这里,便知他们定是受穆长洲指示一直在稳着军营各处,现在怎么忽而提及那个肃州都督刘干泰?

外面已没再说下去,穆长洲的声音随之传入:“去安排,准备回城。”

昌风接了话:“是。”

紧跟着脚步声响,他们先后走远了。

舜音在门口站了站,理着头绪,也不知张君奉说的事是什么事。

胜雨到了门外:“夫人。”

舜音以为她是来伺候梳洗的,拉开屋门,让她进来。

胜雨进来就道:“夫人让盯着城门各处,果真有动静,今日有侍从来报,肃州的刘都督已入城去总管府了,听说是总管府招他来的。”

舜音突然明白胡张二人为何会提到刘干泰了。刘干泰述职后没返回肃州,一直留在甘州想要军马场,大概前些时日就已被总管府招入凉州,如今很快赶至,听胡孛儿的意思,可能连凉州兵马也要分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