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合上。
外面紧跟着便传出他渐远的声音,雅然如常:“通报过了?能否见总管?”
一名侍从回话:“总管头疾反覆,刚由总管夫人服侍睡下,军司不若下次再来。”
看起来仿佛就是来见总管,他才等到此刻的。
舜音没急着走,要与他错开时间,等到外面脚步声远去,知道是他将人支开了,才开门出去。
前后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她如常返回,心底仍阵阵快跳,抬手摸唇,若非气息尚在,仿佛刚才谁也没来过。
第七十一章
凡事一旦想通, 连旁枝末节也会跟着清晰。
后面几日,舜音又想起了一件旧事——和谈遇刺当晚,她还去令狐拓处搬了救兵。
之后令狐拓返回凉州复命, 定会被追问细节,他如常禀报, 便会让总管府也知道此事。
原本令狐拓接应当属有功, 可当时总管府却说他有无功劳全凭穆长洲来定, 可见对刺杀的结果不满,甚至也迁怒到了他身上。
大概那番连夜驰马求援,也让总管府更坚信她有助於穆长洲了……
舜音越想越密,一大早, 朝阳未露,她已站在客房庭院外的一座高阁前,浑身浸在干凉的晨风里,心思翻动,眼睛却一刻不停地观察着四周。
一连数日, 看似平静地划过, 自知道了总管府所为,她再看这里的感觉都变了, 双眼几乎没有闲时。
除了那块玉石, 却也没再有别的发现。
“夫人。”陆正念自后面下了长廊,走近小声叫她,“天凉许多,夫人又是这么早就起身。”
舜音一直留心观察四处才看到她,转身往每日都去的那间大厅走, 随口说:“睡不着便先起了,随处走一走, 也免得打扰她们一早忙事。”
陆正念胆小人怯,不爱与其他人说话,只与她熟悉一些,几乎每日都与她同来同往,跟着她同行,嗫嚅:“我都不知道能在这里做什么……”
舜音瞥见她口型,心想谁不是,倒是其他女眷忙得热火朝天,尽心尽力。
走至那间厅外,果然听见里面人声。
其他女眷不似她们,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赶来帮忙,都已到了。
又都在忙着做绣活,准备多日,到今日才准备开绣,长桌上铺上了一块阔长色浅的上好细绢。
女眷们相对列坐,一人捏着一角准备分工各绣一处,有人在挑拣着绣线,有人在对比着纸上纹样,口中一如既往地说笑不停。
舜音一进去,她们便垂头见礼,对她身边的陆正念就冷淡多了,如同没看见。
陆正念历来与她们不熟,又是个有名无实的刺史之女,早就习惯,默默站在一旁不吭声。
舜音看见,找了句话打岔,看一眼那快铺满长桌的细绢:“这应是个重活。”
离得最近的女眷回:“军司夫人说的是,怕是得忙到寿辰当日才能忙完了。”
另一女眷道:“重活方显出心意,我们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可比那些重金买来的贵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