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温水泉浇引的浴室日夜水汽氤氲。这里,成了除卧房外,两个人待得最久的地方。
封岌抱着寒酥走进水中,水面贴着他的腿向两侧划开,欢迎着他们。
封岌在温热的池水中坐下,让寒酥坐在他怀里。他拿过池边架子上的水瓢,舀一点温泉水小心翼翼地从寒酥头顶浇下去。寒酥配合地向后仰头,任由温柔的头发被封岌打湿。
封岌再从架子上来来香露,倒一些在掌中,两只手掌相贴揉搓,立刻有一点白色的泡沫从他指间溜出来。
“闭眼。”封岌道。
他将手中的泡沫蹭到寒酥的头发上,她柔滑的乌发便落进了他的掌中,任由他揉洗。
也有一点泡沫从她发间掉下来,飘在水面上,又或者贴着封岌的胸膛。
过了一会儿,封岌重新拿起水瓢舀起温泉水从寒酥的头顶浇下去,净去她发上的泡沫。
封岌去看寒酥的脸,想看泡沫有没有弄到她的眼睛里,视线却落在寒酥的右脸上,他有些意外地说:“才发现你右脸上的疤痕已经很浅了。”
寒酥有些惊讶。她睁开眼睛回过头望向他,道:“我们日日在一起,你居然才发现?”
“没注意。”封岌如实说。
寒酥蹙着眉,显然对他这个答案有些不满意。
封岌又舀起一瓢温泉水浇在寒酥的头发上,说:“你脸上有没有疤痕,在我眼里都没什么区别。”
寒酥望着他沉默着。其实她知道封岌这话没有说谎,他第一次吻她时,正是她脸上的伤处外翻最丑的时候。虽说当时他可能是因为她的举动而动容才吻她,可是后来的相处中,他从未将异样的目光落在她的右脸上。好似,她的右脸与左脸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一点水从寒酥的头顶淌下来,滴进她的眼睛里,她急忙闭上眼睛。
“弄眼睛里了?睁开我看看。”封岌俯身凑过去,轻轻吹一吹她的眼睛。
寒酥仰起脸,将一个浅浅的吻落在他的唇角。
封岌垂目望她,笑道:“寒酥,不要在这里勾引我。”
“我才没有。”寒酥转过头去,背对着他。
水面轻轻晃出层叠不休的涟漪。封岌望向寒酥水下,视线落在寒酥搭在腿上的手。
“把手给我。”他说。
“你没完没了了是不是?”寒酥转过头来蹙眉瞪他。
封岌意味深长地望着她,拉长了腔调:“我的酥酥,你在想什么?”
寒酥微怔,难道是她想错了?
封岌伸手去池边架子中找了找,拿来一把小剪子。他再次说:“把手给我。”
寒酥茫然地依言将手递给他,才发现他是要给她修剪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