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要不要承认,他们最终望向和寒酥认识最久的李拓。
李拓笑笑,道:“雪意,文字是不会说谎的。”
寒酥恍然。原来很多人通过笔墨习惯,早已知晓银粟和程雪意是一个人。或许是因为皇后的身份,既然寒酥选择换了一个笔名,猜到的人将错就错。
这些人通过文字识出银粟和程雪意是同一个人,那在南乔街的文人学子们恐怕人人皆知。
寒酥心下忽然一片坦然,她举起一杯酒来,道:“我敬诸位。”
众人举杯。
这文人之间的小聚,总要引到诗词上去。众人一边吃酒一边作诗,将红尘烦恼抛。
后来徐伯几次劝寒酥少喝一些,其他人也劝。最后众人都有了些许醉意,唯独寒酥仍旧清醒着。
寒酥踩着月色回宫,迎面遇见封琏跟在封岌身后从书房出来。这几年,封岌总是把封琏带在身边。
封琏朝着寒酥弯腰:“娘娘。”
寒酥望着封琏,有些怅然。曾经带着珞儿玩投壶、开心吃着她做的糕点会说谢谢表姐的小少年已经长大成人了。
寒酥在心里算了算,封琏今年已经十六了。
寒酥道:“回去告诉你母亲一声,我明日带着怀曦过去。”
“是。母亲知道娘娘过去一定很高兴。”
“天快黑了,早些回去吧。”寒酥温声道。
目送封琏离去,封岌牵住寒酥的手,两个人携手回住处。
温柔的夜风吹拂着,带来一点桂花香。
寒酥问:“挑中了他吗?”
“封家下一辈的孩子里,他最合适。”封岌道。
这是封岌仔细考量后的选择。五郎年纪尚小不在封岌的选择范围内,大郎和二郎也都不错,可比较起来,他还是更看重封琏。这两年,他有意将封琏放在身边锻炼,效果也没有让他失望。
寒酥想了想,道:“他自小就很懂事,孝顺守礼,而且聪慧明理。”
元康八年秋,封岌在登基为帝的第八年,主动禅位,将皇位传给其侄封琏。
封三夫人整个人懵住。她呆坐着,喃喃:“我以为陛下将琏儿带在身边只会给他封个官儿什么的……你别逗鸟了!整天没个正经的!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封三爷捏着羽毛逗着笼中鹦鹉,“哦……你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啊!”封三夫人手足无措地站起身来。
封三爷瞪她:“准备当太后啊!”
言罢,封三爷打了个喷嚏。秋天了,最近开始降温。他缩了缩肩,喊人去箱子里找他的貂皮大袄。
皇宫换了新主人时,封岌与寒酥的马车一路朝北。
封岌握住寒酥的手,感慨道:“又让你等了八年。”
寒酥竖起食指来,示意他噤声。他俩又同时垂眸,看向躺在一边酣睡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