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皇后心里过意不去,又想再详细了解当时情况,慢慢被她开解,心头才微宽。顾及着梓妤也是受害者,不过说笑几句就让人送她回去歇着。
在离开的时候,梓妤正好碰上要去求见吴皇后的丫鬟,细细打量了几眼,认出是卫国公府的人。
绿茵跟着她拐出帐群,低声跟她说:“怎么卫国公府的这个时候见皇后娘娘。”
她视线看向前边翠绿的树林:“可能是有人又拎不轻了,我们当没见着。”
卫国公府的事情,她还是少管,但转念又想起方景铄,那个跟许嘉玄差不多傻的青年。
她叹气:“你派个不显眼的小丫鬟去给大长公主殿下说一声说。”
总不能真让方景铄受这个连累。
大长公主如今镇在卫国公府,帝王那里肯定能担待,可是往后呢。真是被猜忌了,芝麻小事被翻出来也能变成是天大,甚至是灭门惨祸。
绿茵撇撇唇,觉得自己就不该多嘴的,若是叫卫国公夫人知道,她们姑娘这就是吃力不讨好!
等到绿茵差了可靠的人去过乐平大长公主那里,不多会就探听到说乐平大长公主特意去吴皇后那里一趟,想必是给自己的儿媳妇抆屁股了。
梓妤有些困,就枕着那张虎皮打瞌睡,一觉醒来发现外头天色昏黄,但许嘉玄还没有回来。
“外头有没有什么消息?”
她揉了揉眼,绿茵正跟小东西玩小游戏,听到声音回头,忙帮她把外袍递上前。
“大长公主在皇后娘娘那头坐了一刻钟就离开了。”
这也不算什么消息,梓妤嗯了声,想再问许嘉玄的行踪,结果外头先响起声音。
“——小丫头在吗?”
这一声让她当即站了起来,把外袍穿好往外走。
等撩开帘子,外头站着不是玄真子和许嘉玄,还能是谁人。
“道长!”她又惊又喜,“您怎么来了。”
“正好给陛下送丹药,顺带来凑凑热闹。”
玄真子把脊背挺得笔直,摸着胡子说话,维持着他在外人仙风道骨的形像。
她抿嘴一笑,将人迎进来,果然见他一坐到椅子就把脚都盘起来,刚才的形像全无。
而许嘉玄在走过挂着小东西铜架子边的高几前,顺手放下什么。
绿茵眼尖,看到是小布包的榛子,个个都炒开了口,那品像有点儿像出自御膳房的手。
这煞神哪来的,给小东西的?
要是送她们家姑娘,这么小包,也显得太小气了。
绿茵多看了几眼。小东西闻到香味,难得没有去理会玄真子,飞到高几上喙和爪并用,在那里哢嚓哢抆啄起榛子来。
梓妤已经让人给上了茶,亲自捧了茶给玄真子:“您要在这儿住些日子吗?”
“陛下恩典,让我在这儿住上几日,自然不能辞。”玄真子抿上一口,舒服得直眯眼。梓妤又问:“住哪块儿说了吗?”
许嘉玄说道:“住到东面去,已经在挪帐了。”
东边,那都是明德帝和太子的住处,玄真子在帝王心目中的地位可真不轻。
玄真子似乎就真是来凑热闹的,喝过一盏茶,就告辞回去歇下,但晚上的宴会并没有出席。
到了晚上,梓妤在一阵一阵叫好声中,终於明白许嘉玄白日说那句晚上清点猎物是什么意思了。
他居然就比太子多猎了一样,还是只麻雀!
明德帝指着地上那快看不清的麻雀哈哈大笑:“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麻雀虽小,一只定输赢!太子,你就输在一只麻雀身上了。”
太子扯了扯嘴角,拱手说声是,又朝许嘉玄皮笑肉不笑道喜一声,眼睁睁看着早上定好的彩头——碧玉如意被送到他手上。
许嘉玄接过如意,回到席位上,就给到梓妤手中。可能是因为有人看着,他面上略不自在,板着脸道:“说过给你赢了彩头当生辰礼的。”
梓妤握着那如意,眼里都是笑,映着篝火,璀璨又明亮的目光叫许嘉玄更加不自在转脸。
高座上的太子嗤笑一声,低头抿酒。
到底是有着午间的事情,明德帝吃了个半饱就离场了,让太子主场,剩下的几个皇子面面相觑,又不得不陪着太子一块儿应酬。
众皇子以太子马首是瞻,梓妤暗中朝上头瞥了几眼,视线从皇子们脸上划过,也没能看出什么来。
期间,乐平大长公主还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朝她举了举杯,是感谢她今日下午相告的事情。当然这个时候也还有卫国公夫人带着怨气的目光。不管是哪个,梓妤都坦然受了,举杯一饮而尽。
等到散宴的时候,众人往自家帐营里走,都低声讨论明儿太子生辰一事,各家还探着彼此间要送什么贺礼。
威武侯没有来,送礼一事自然是许嘉玄全权作主,梓妤也没有去操心。
等到洗漱后,夫妻俩上床,梓妤没纵着许嘉玄再胡闹,早早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