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在厨房里烧了一大锅热水,看他从地里出来,便道:「我已经烧好水了,你快去洗一洗,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林潜点点头,收好农具,提着一桶水出去,他身上沾了不少泥土,索性就站在廊下,脱了衣服,兜头一桶水浇下去。
玉秀在厨房里,听到声响也不敢出去看,只低着头淘米。
林潜光着身子又进来提水,玉秀忙侧过身,低声道:「还是去屋里洗吧,在外头吹了风,会着凉的。」
林潜在她眼前晃了一圈,点点头,提着水回房了。
玉秀松了口气,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夜里,玉秀在灯下继续缝那件衣服,林潜坐在一旁,不知在抆拭什么。
不久后,他将那东西收起来,玉秀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黑布层层包裹着,她记得,当初她在山上遭遇李癞子时,他从山下上来,那会儿背上就背着这个长棍状的黑布包。
林潜走过来,道:「休息吧。」
玉秀点点头,将针线收起来。
两人躺在床上,林潜伸出一只手臂,让玉秀枕在上头,小臂再一收,就把人整个抱进怀里。
玉秀红着脸,任他抱着。她想起昨日夏知荷说的话,道:「我娘昨日问我,以后是什么打算,我想着,咱们既然住在山下,也该像别人家一样,家里置几亩田,就算自己不种,租出去,每年也有一份田租可收,你觉得呢?」
林潜道:「你做主,银子够不够?」
玉秀点点头,「够了,一亩上好的水田也就八两,家里的银子,够买不少。改日我回家,让爹娘帮我们留意一下。」
林潜点点头,玉秀想了想,又试探着道:「今日月梅问我,后院是做什么用的,我说是你练武的地方,说起来,我都不知你是在哪里学了一身武艺呢。」
林潜便转头来看她,道:「我有一个师父。」
玉秀忙问:「娘说你十岁就离家了,就是去拜他为师了吗?」
林潜点点头,他当时离家,路上恰好遇上上清宗收徒,不过他因年纪太大,成了一名杂役,后来才拜了师。
玉秀又问:「练武累吗?」
她见李川每一次回家,张春花就张罗着杀鸡宰鸭给他补身体,就这样,那李川看着也是越见精瘦。这人独自一人在外,肯定吃了许多苦头。
林潜道:「不累。」
玉秀并不信他,她抓起他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掌,轻轻抚摸着,这只手上有许多茧子,更多的是各种伤痕,一只手就已经是这样,更不要说他身上了。
林潜道:「那是以前的伤。」这几年,已经很少有人能伤到他了。
玉秀轻声道:「以后也别再受伤了。」
她不能要求他以后只在村里种田打猎,不能让他用一身伤疤换来一身本事,到头来却困在小小的李家沟里,只能希望他少受点伤,少一些痛楚。
林潜点头,「好。」
玉秀在心里叹了口气,又往他怀中窝了窝,不久后睡了过去。
林潜见她睡着,在她腰上轻轻捏了捏,看她没反应,才起身拿了药,解了她的衣物,一只手探进去向下摸索。
师父当初给他这药时说过,就算他被人砍断了腿,只要断腿还在,在切口上抹上这药,就还能接上。他的腿是没断过,不知道这药到底能不能接腿,不过看媳妇儿用着的效果,药效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