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看了一眼,忙摇头道:「我可不敢穿这个。」
赵氏听到了,笑道:「傻孩子,一张狼皮少说也值个十几两,阿潜这头皮毛完整,毛色均匀,又油光水滑的,怕是得要二十两,就这样,那些大户人家还抢着买呢。」
玉秀仍是摇头,道:「不如娘收着吧?」
赵氏道:「我这里还有一头呢,你要是不穿,就放着,以后送人也行。阿潜武馆的事,不是都由他那个师弟在张罗吗?虽说是你们两人合伙,可眼下人家出的力更多,那咱们就得谢谢人家,这狼皮在他看来或许不值什么,也是咱们的一片心意。」
玉秀听了,觉得有理,便道:「改日皮子制好了,我给萧师弟做一件披风吧。」
林潜听了,有点不高兴,可这是他娘和他媳妇儿做的决定,没有他反驳的余地,只得在心里记下,等将狼皮披风给萧楼时,一定要和他好好切磋切磋。
接下来两日,家里自然是杀猪宰羊忙成一片,连两个小孩子,也被指派了剥花生米的任务。
除夕夜,一家人吃了一顿团圆饭,又守到半夜,才各自回房睡下。
正月初一这天,吃过糖水蛋,赵氏把众人聚在躺屋里,道:「年前我就和你们爹商量好了,过完年就分家,趁着今天你们大哥大嫂也在家里,我先说一说这个家该怎么分,等正月过完,你们便搬出去吧。」
底下几人互相看了看,面上都没什么喜意。
林二林三也就罢了,他们是真的不太想分家。至於他们二人的媳妇儿,若说她们也不想分,那必定是骗人的,毕竟没人不想在自己家里当家做主。可真到了要分的时候,两人心中又觉得有些复杂。
说实在的,她们二人嫁来这么久,赵氏这个婆婆真的是没话说,一没让她们立规矩,二没苛刻她们的用度,甚至连大声说一句重话都没有,家中那些小姐妹,哪一个不羡慕她们有个好婆婆?
可心里虽感激赵氏的好,眼下若让她们说不想分家,她们又说不出来。
赵氏继续道:「你们大哥当时分出去时,家里给了他十六两,那是给他娶媳妇儿和盖房子用的。你们两个,当初娶媳妇儿时,也都花了八两银子,按理说,眼下再给你们八两就够了。可我和你们爹念着你们还带着孩子,花销大些,打算再给你们十五两,顺便趁着正月里,把你们两个小家的院子建起来,这屋子里你们用惯的东西,到时候都可以搬走,你们看怎么样?」
林二看了他兄弟一眼,小声道:「娘,我不想分。」
林三也道:「我也不想分。」
他们二人的媳妇儿低着头,没说话。
赵氏笑道:「早晚得分的,趁下完我和你爹还干得动,帮你们把房子盖了,若等我们老了,你们不仅什么都分不到,还得养我们哩。」
说着摆了摆手,不让两个儿子再说话,转头对林潜道:「老大,我知道你的本事比你两个弟弟大,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分给你的了,你和玉秀就吃点亏吧。」
林潜摇摇头,表示无事。
玉秀忙道:「我和阿潜的份,娘之前早就给了,怎么能说吃亏呢?再说,弟妹她们这几年在爹娘面前服侍,功劳比我大得多,自然要多给她们一些。」
赵氏听了,含笑不语,这件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这日下午,玉秀和林潜就下山了,他们明天还得去玉秀娘家拜年。
初二一早,夏知荷起来打扫了院子,将院门打开,便抱着小面团在堂屋里等着,小狼趴在她脚边,有点蔫蔫的。
这一日看起来和从前许多年一样,但夏知荷知道,今年和以往每一年都不一样了。
今天上门的,不再只有村里来讨糖的小孩,还有她的女儿和女婿,以及女儿肚子里她的小外孙,就跟去年大年初二时,她对玉秀设想的情景一样。
很快,玉秀和林潜就上门了。小狼看到两人的身影,哧溜一下爬起来奔过去,在玉秀脚边绕来绕去。
玉秀不得不停下来,安抚了好一阵,才能够走近屋里。心里却庆幸之前没把小狼带上山,不然它见了那两头狼,不知会吓成什么样。
几个人坐定后,闲聊了一会儿,夏知荷道:「你们年前就上山了,不知道村里出了一场闹剧。」
玉秀道:「怎么了?」
夏知荷摇着头,道:「月萍被罗家赶回来了,说她偷人。」
玉秀一惊,道:「怎么会?和谁?」
夏知荷叹道:「张春花的儿子,李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