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好似有所感触,可要她一下子接受,也有些困难,她仍道:「玉秀姐,我不在意……」
玉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我知道你不在意,我要是你,我也只想着带着自己的孩子好好过日子就好,别的事一概不管。可你家如今情况不同,等李靖发达后,自然有许多人许多事上赶着贴着他。若你能一辈子带着孩子远离那些是非,那自然不用在意。可你如今不可能远离,那就算你想躲,那些是是非非也会找上门来。你要想清楚,真的要让孩子跟着你一直退让么?」
三好没有言语,玉秀走后,她一个人在房中坐了许久。
过了两日,玉秀将家里都打点好了,赵氏和林森也收拾起来,只等林潜回来将玉秀母子接走,他们二人就回山上去。
这日一早,林潜租了辆马车,自己赶着车回来。
车上装着大半车米面油盐等物品,他和林森二人一起将东西运上山,然后下来接玉秀。
一家三口和一条狼犬,坐着马车摇摇晃晃去了县里。
武馆今日休息,学徒都回去了,馆内只有做饭的厨娘、浣洗的张婆子、洒扫修剪的李叔,和一个萧楼家借过来的管事。
林潜将他们介绍给玉秀,玉秀一一见过礼,那几人喊她林夫人,她听着怪别扭的,让他们唤她名字就好,他们又说不敢。最后推来推去,决定称她为林家娘子。
武馆后院有一排正屋两侧厢房,正屋对面还有一排倒座房。
林潜萧楼各自住在东西厢房中,正屋则设有一间会客的花厅,管事与厨娘他们住在倒座房里。
玉秀当然跟着林潜住东厢房。东边厢房有三间屋子,林潜早就计画好了,等七七再大些,就把他踢到旁边屋子去睡。
这一日在馆中安置好,玉秀趁着前头没人,又让林潜带着她在前边大院里逛了一圈。
晚间,萧楼上门来。他是第一次见七七,抱了一会儿就爱不释手,从怀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金镶玉的长命锁,带在七七脖子上。
玉秀忙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师弟赶紧收起来,别让他扯坏了。」
萧楼笑呵呵道:「给了他就是他的,扯坏了正说明咱们小七力气大,是棵好苗子,小家伙儿,你说师叔说的对不对?」
七七正瞪着那金灿灿的长命锁,没理他。
他逗了一会儿,又对玉秀道:「今日上门,还有一件事请嫂子帮帮我。」
玉秀接过七七,递给他爹,道:「师弟请说。」
萧楼便又从怀里掏出几本帐本,苦着脸道:「这是咱们武馆后院中一应花费往来的帐册,之前师兄也不管,都堆在我这里,嫂子来了可得救救我。」
玉秀看了眼林潜,冲疑道:「说出来怕萧师弟笑话,我自小也只跟着我娘学了几个字,又是小家里出来的,这武馆这么大,事情这么多,帐册的事,我实在没那么大的本事。」
萧楼忙道:「嫂子不要自谦,识得一些字就够了,若有不认识的只管问我和师兄。这帐本里只有咱们后院吃用花费,和前院无关,前院的自然有管事看着,后院这些,嫂子有空便帮我看看,没空丢在一边也没事的。」
玉秀听了,这才稍稍安心,也知道后院这些柴米油盐的事於他一个大男人来说,确实琐碎了些,於是看向林潜,道:「你觉得如何?」
林潜颠了颠儿子,道:「你若闲来无事就给他看看,若觉得累就不必管。」
玉秀点了点头,其实她也不想整日无所事事,离家时那些针线篓子她都带来了,准备闲时仍做些针线去卖。此外,这武馆是林潜和萧楼二人办起来的,眼下萧楼未成亲,她作为林潜的妻子,自然有义务帮二人管管后院的帐目。
萧楼见她同意,忙站起来做了个大大的揖,嘴里夸张道:「嫂子救我出苦海,实在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玉秀给他这作怪的模样逗笑了。
自此,她算是在武馆里安定下来。白天林潜在前头指导那些少年,她在后院带着七七,有时做做针线,看看帐本,夜里便是一家三口独处的时间。
偶尔还要加一个不请自来的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