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梅听了便玩笑道:「我看该叫他平平,等以后再生一个,再叫安安,合起来正是平平安安呢。」
三好听了也笑起来。
李月梅又道:「玉秀姐肯定不知道你已经生了,不然定会赶过来看你的。」
三好点头道:「她的绣庄开张那天,我跟娘去看了,很大一间铺子,排场极了,后头带着个院子,里头做工的绣娘就有七八个,玉秀姐如今忙着呢。」
李月梅听了便有些向往,「玉秀姐打小就比我能干,她的铺子我也没去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自己也能开间小铺子呢?」
玉秀直到八月底才得到消息,正好那日武馆休息,她让伙计看着绣庄,和林潜孩子一起回了李家沟。
她如今因做了掌柜,每日要接待许多客人,其中不少是县里有钱人家的妇人,那些人眼睛毒得很,若你打扮得太寒酸了,人家连你铺子的门都不愿进。所以她将从前锁在梳妆盒里舍不得用的首饰都搬了出来,每天轮番戴着。
因今日是临时起意,直接从绣庄出发的,眼下她还穿着早上出门时的玫红束腰长裙,头上戴一支金步摇,一根嵌珍珠的银簪,一朵珠花,面上施着淡淡的胭脂,身材比生孩子前白皙丰腴了些,看着越发富贵。
她先回家见过夏知荷与李大柱,而后抱着七七,提着一包红糖,几十个鸡蛋和一包桂圆去看三好。
三好见了她便笑:「老板娘来了,是我失礼,不曾出门迎接。」
玉秀佯恼道:「枉我得了消息就巴巴赶来看你,你却这样取笑我,我可要走了。」说着假装要走。
三好赶紧讨饶,「别呀玉秀姐,是我的不是,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玉秀这才转过来,笑道:「只许你逗我,我和你开玩笑你也听不出来了?」
三好道:「我不是怕你生气嘛。」
玉秀坐在床边看她和孩子,养了这十来天,三好脸上血色已经回来了,看着气色红润,精神不错。安安这些日子也长开了些,粉嫩嫩的一团,惹人怜爱。
玉秀抱着七七,将安安指给他看,道:「宝宝看到没有,这就是小弟弟,你以后长大了可得护着他。」
七七如今六个月大,长得越发白胖,小胳膊小腿有时踢起来,玉秀还真招架不住。好在他也只在他爹抱时,才拳打脚踢,在他娘怀里都安分极了。眼下他正瞪着黑溜溜的眼睛看床上蠕动的小团子,嘴角挂下一串晶亮的口水。
玉秀问三好:「身上还痛么?」她刚才在家里,听夏知荷说了那一夜的惊险,心里也为三好捏了把汗。
三好摇摇头,「前几日就不痛了。」
玉秀又问:「李靖回来看过你没有?」
三好道:「孩子出生第二日他就回来了。」
玉秀便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话,她压低了嗓音道:「他如今跟那个女子还有来往吗?」
三好一愣,轻轻摇头,「不知道,我从未问过他。」
玉秀知道三好与她性子不一样,她若知道林潜和别的女子有暧昧,必定是要当面问个清楚的。
三好不知从何处得知李靖与那名女子的事,却从未见她过问,之前在县城里,那姑娘找上门来,也不见三好闹过。
玉秀知道她不在意,可心里却替她觉得委屈。
她自认和李靖有几分一块长大的交情,觉得他不像那样不堪的人。又认了三好这个朋友,有心要替她弄个明白。
她想找李靖当面问一问,若他当真私底下还与人有来往,那只当她瞎了眼,以后再不劝三好与他好好过日子。若他已经和那女子断了联系,那她得将这消息说与三好听,往后要如何,也得由她自己决定,总不能让她这样不明不白地受着委屈。
想到这里,她对三好道:「我那铺子里,正打算买几幅新颖的绣样,有心找人画,却不知该找谁。我想靖哥儿在书院里应该认识不少人,想让他替我介绍一两个,只是一时间也碰不上他。三好,等他下次回来,你让他去书院前,先去我铺子里一趟如何?」
三好笑道:「这有什么,我跟他说一声就是了。」
玉秀点点头,又陪她说了会儿话,让她好好养身体,不久后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