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刚走没多久,许顺福端着茶水进去,听见动静,谈垣初抬眼,扫了眼许顺福的身后,没看见人,他淡淡地问:
“人呢?”
许顺福犹豫了一下,选择实话实说:“云姒姑娘回去换衣裳了。”
谈垣初手中动作几不可察一顿,换衣裳?
“怎么回事?”
许顺福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磨蹭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出实情。
殿内静了片刻,谈垣初头都没抬:
“自己下去领罚。”
许顺福忙应下。
等云姒收拾妥当,回到殿内时,已经是一炷香以后,她穿的衣裳都差不多,颜色固定,只是花样有些许的不同,不细看,根本不会察觉到她换了一身衣裳。
若是平常,谈垣初也不会察觉。
但偏偏有许顺福透露了消息。
谈垣初等了片刻,没等到一点动静,殿内一片安静,女子一进来就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仿若寻常一日。
谈垣初其实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小公主年幼,略有点顽皮也没什么,尤其小公主非男子,日后只担着个公主的名义,未免日后遭人欺负,谈垣初宁愿将公主养得骄纵一点。
他既然不会替女子做主,女子什么都不说,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是正好?
谈垣初也说不上来心底的那点情绪是什么。
她向来能忍,也惯会装模作样,但谈垣初记得那日女子受了委屈,也会拉着他撒娇的模样。
现在为什么又沉默寡言,什么都不说?
只能是因为她心底也清楚,即使她说了,结果也只有一个。
谈垣初往日很喜欢她的清醒,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要做什么,不是很聪明也不是很愚笨,恰到好处。
但谈垣初也不得不承认,这份清醒有时又不是很讨喜。
许久,御案上的茶水都不再冒热气,有人轻手轻脚过来,替他换了茶水,谈垣初余光瞥见女子握在杯上的指尖,透着淡淡的粉,她力道很轻巧,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新的杯盏就已经落下。
外间响起一点动静,谈垣初抬眼,透过楹窗看去,是忽然落了一阵淅淅沥沥的细雨,宫人在忙忙躲雨。
雨帘落下,被风吹落了一点在楹窗内,拂来一缕凉意。
雨声掩盖了宫人们行走间的动静,也掩盖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云姒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打破了殿内的安静:
“是不是吵到了皇上,奴婢去关窗。”
谈垣初没说话,下一刻,楹窗被合上,细微的雨声被挡在了外面,殿内又是安静下来。
谈垣初觉得这份安静令人有点烦闷,许顺福恰时推门进来,谈垣初抬眼,语气有点冷: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