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轻哼,好你个画娘,小小年纪心思可真深沉。若是母亲一口应了,回头父亲问起来,母亲不好回话,可若是母亲不应,便是驳了太后老人家的面子,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太后问苏氏:“云夫人可有意见?若是可以,哀家可就给留下了,她今晚就别走了。”
苏氏手心里全是汗水,一时有些紧张,竟是不知如何作答。
旁边李夙尧见他未来丈母娘为难了,张口就要说话,却被李老太太给拦住。
李老太太凑到孙儿耳边,轻声道:“祖母一瞧,便知那个小丫头是个有鬼点子的。”嘴朝着画娘撸了撸,又说,“云家的事情,你且别插手,再说,若是你这未来媳妇连这点小事都应付不得,将来怎么做我李家嫡长媳?”拍了拍孙儿头,叫他静观其变。
婉娘静静地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四妹妹是我父亲最爱的女儿,承蒙太后厚爱,竟有福泽留在宫中,伴太后左右。但是四妹这一留在宫中,怕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许多四妹平日惯用的东西还未整理,也得再回去跟臣女父亲和姨娘见一面。不然,姨娘会以为臣女母亲仗着身份,欺她人之女。”
太后自然不是欺负人了,此番婉娘都这般说了,她便叫臻仁呆会儿随着苏氏去云府,让画娘再在云府住一晚,明儿一早再接她入宫。
太后要留云家一个女儿在寿康宫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众世家夫人耳朵里。众人都道,这云家可真厉害,刚来京城没多久,竟是有三个女儿爬上了枝头,一个已经变成了凤凰,两个将要变成凤凰。
皇后撇开众人,单独将苏氏叫到了自己殿里,给她赐了坐后直接说:“本宫叫你来,也没旁的事情,只为了云三娘子的婚事。秦太妃跟李家老太太,可都是瞧中了云三娘子,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苏氏简直想去死,怎么今天尽遇到这些枣手的事情,那九王跟李世子,一个是皇室贵胄,一个是皇亲国戚,选哪一个?若是都说不合适,那简直就是造反!万一皇后娘娘一个急了,将自己拉出去斩了也是有可能。
皇后瞧出她的心思,面含笑意,继续说:“云夫人不必拘束,现在这里没有君臣,只因着本宫觉得小九儿跟夙尧都不错,这才为了难,想听听夫人的意思,夫人就照着自己心里意思说了便是。”
苏氏挪了挪屁股,清了下嗓子,哑声道:“臣妇觉得,九王殿下跟李世子,都是大兴王朝一顶一好的少年。只是,婚事一看媒妁,二瞧缘分,小女与李世子之间,自是有些一翻姻缘,不知,娘娘你觉着如何?”
独孤后对苏氏的回答很满意,这小九儿跟夙尧姨侄儿比起来,自是夙尧侄儿亲一点。
“本宫明白夫人的意思了。”独孤后点头,“不过夫人也知道,夙尧跟小九儿之间,可是有了‘四年之约’,虽说论起来有些不靠谱,可也不失为一方佳话。云三娘子还小,四年后十三岁,到时候再谈论婚嫁,也是不冲。”
苏氏立即点头称是。
宫里的事情都聊得妥当之后,苏氏赶紧带着婉娘跟画娘回府,刚回府,便将太后想留画娘於康寿宫一事跟云盎说了。
云盎愣了一会儿,喜道:“这是好事儿,太后喜爱画娘,这是云府的光彩。”苏氏便没再说什么。
画娘进了宫,李夙尧带兵出征了,日子过得飞快,新年也很快过去。
来年三月,新一届的考生参加了三年一次的科考,张笙以会试第一的成绩傲居榜首。十日后殿试,张笙又得了皇帝青眼,得封状元郎。
张家穷了几十年,此番好不易扬眉吐气了一回,个个都昂着头走路,只恨那老天当初没将人的眼睛装头顶上。
张家那一大家子,全都住在云府,原还觉得不好意思,觉得寄人篱下了。可此番自己儿子做了状元,个个开始傲起来,觉得状元郎一家子住在他云家,那是看得起他们!
云盎随着李家军一起出征打西夏国去了,家里没了主心骨,那张家父子更是不讲礼,原本曼娘跟张笙定好的婚事,被一推又推。
自那次“太子风波”事后,曼娘的身子便留了病根,一直未好,成日地咳嗽。张家觉得这曼娘是个没有福气的,且又打听到,这云家二娘子,原是被太子瞧中的,可后来又不知怎的,太子竟是纳了云大娘子为姬妾。
张家是乡里人,思想顽固得很,觉得被别人遗弃了的女人,必定不是好的,想要毁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