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哪里走?
头疼欲裂,她再往前,前面的血人蓦然抬眸。
冷不防撞上一张熟悉的容颜,那精致的眉眼本是人间绝色,眼底的泪痣尤为动人,他一手还在剑鞘之上,一把抽出来对着她就扑了过来,一剑穿心!
薄纱微动,十月已过,永安城依旧燥热难眠。
尤其门窗紧闭的楼上,真是热得让人连呼吸都难过起来,平时有人给她打扇,她从前病着体虚也不觉得多难受,此时清歌一个人躺在纱帐内做了一个梦,指尖一动睁开了眼来。
一身的汗,心里扑腾扑腾跳个不停。
她慢慢坐了起来,床前趴着还拿着扇子的毓秀,想必是午后困乏,竟是睡着了。
纱帐外亮得很,窗户不知被谁打开了,遮掩亮处的厚布此时也拢在一边,清歌抓起白绫松松垮垮系在脑后,赤脚下床。走在地毯上悄无声息的,她缓步走了窗边,往外看了一眼,楼下有十几个侍卫守着,她抬指勾起白绫,才看两眼双目酸涩就要流泪,连忙放下了。
青天白日的,看她还这么严。
窗口有风,吹着她身上的汗,凉飕飕的。
清歌听见房门动静,回头,老太太手里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房间里顿时满是腥气:“囡囡起来了?来,娘把药给你拿过来了,趁热吃少些苦味。”
一说话,毓秀立即醒了过来,赶紧抹了把脸站了起来:“小姐,吃药了。”
清歌顺从地走回床边,老太太慈眉善目挨着她坐了下来:“娘的乖囡,可快些好起来吧,也不认识爹也不认识娘……”
说着,她别过脸去,连忙拿出帕子抆去泪水。
清歌怔怔看着她,心里也极其难受:“那个……娘,我真的记不得了。”
她接过药碗,闻着汤药味,打心底抗拒。
毓秀连忙将蜜饯拿了过来,最是怕苦了,清歌伸手拿过蜜饯在舌尖卷了一卷,先感受着酸甜的感觉,老半天才把汤药喝了下去,这两日药味变了一些,说是里面加了一味药,能够减轻她的头痛。
也的确,没那么频繁的头痛了。
她将空碗递给毓秀,连忙捡了几个蜜饯都放了口中,老太太揉着她的长发,柔声柔气地问她身体哪里不舒服,哪里都不舒服,她被圈得很暴躁,不过也只是这么一想,不能说出来。
汤药里有镇神的汤药,清歌又发了一身汗,洗漱一番继续躺回床上梦生梦死。
她一日之内有多数时间都在睡觉,谁也不在意,毓秀重新拿了扇子给她慢慢扇着风,普通的一日,一如既往。平时这姑娘睡也只能睡一个时辰,总是噩梦连连需要人安抚,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吃了汤药之后就一直昏昏沉沉地睡,天黑之前不论怎么叫,也没起来过。
毓秀生怕她有什么闪失,连忙叫人去通知凤起。
夜幕降临,屋里点起了烛火,床上还没有动静,床上似有叮咛之声,毓秀连忙上前。
平时清歌不喜身边有人,五六个丫鬟都在门外或者楼下,此时门口的两个人只听屋里惊呼一声,一个连忙下楼,一个连忙进屋,片刻之后,楼上动静全无,楼下的侍卫队也被叫了上来,可屋里只有被打晕的丫鬟栽倒在地上,却已经没有了清歌踪迹。
她的白绫也不见了,屋里甚至都没打斗的痕迹,只窗户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