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璎拭去泪水,以玉石为镜理妆。
她记得,许孺人是和陈家女眷一起来的。
陈家大郎陈墨耕的妻子赵氏,陈墨耕的女儿陈乐欣,这时就在香府门外等着。许孺人劝好了香璎,赵氏和陈乐欣立即会进来接人。
这对母女,和许孺人一样,急功近利,急于求成。
香璎太了解她们了,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也知道她们会做什么。
香璎自颈间取下一物,端详良久,眸光如水。
“便依孺人。”香馥语气冷冷的。
听到母亲的声音,香璎重又双手掩面。
她愧对母亲,愧对祖母,实在没脸见她们啊。
香璎被婢女请入厅堂时,耷拉着脑袋,怎么努力也抬不起来。
她是没脸见亲人,但许孺人却会错了意,以为果然如陈家老太太所言,璎姐儿一心想回陈家,被英氏、香馥拦着不许,因而生出怨气,连见客的礼数也不管了。
“璎姐儿,你想不想见父亲想不想回陈家”许孺人丝毫不计较香璎的失礼,纡尊降贵的起身到了香璎面前,柔声细语的询问。
“父亲疼我么陈家的人疼我么”香璎低头看着脚尖。
“当然疼你了。”许孺人大包大揽。
香璎强忍心头的厌恶。
许孺人的丈夫程鹏做了十几年的县令,一直没能升官,许孺人表面清高,其实急坏了吧藉着替陈家做说客,这个许孺人讨好了南阳公主,给程鹏铺了路,真是“贤内助”啊。
“父亲要是真的疼我,陈家要是真的疼我,就让陈乐欣把我的小白鹭还给我。”香璎像个任性的、不懂事的孩子。
许孺人莫名其妙,“什么小白鹭”
香馥心跳加快,“璎儿,小白鹭不是你贴身戴着的么怎会给了欣姐儿”
香璎抬手抹眼泪,“呜呜呜,陈乐欣骗我的小白鹭,呜呜呜”
许孺人花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弄清楚小白鹭是一块形如白鹭的白玉佩,不由的笑道“原来是你堂姐拿了你一块玉佩。此等小事,包在我身上。”向身边的仆妇使个眼色,
仆妇会意,忙笑道“说来也巧,方才孺人在贵府门前下轿,恰好和陈大太太碰着了。陈大太太带着的那位姑娘可不就是欣姐儿”
许孺人的话软中带硬,“陈大太太和欣姐儿母女俩思念璎姐儿,在香府门外徘徊不忍离去。彼此至亲,让她们见见璎姐儿,又有何不可”
香馥跟陈墨池和离之后,英氏是不许陈家人上门的。但事情到了这一步,英氏只好忍着一口气,命人把陈大太太、陈乐欣母女俩带进来了。
陈大太太身穿紫缎褙子,头上戴了好几样赤金首饰,从头到脚都充斥着暴发户的气息,俗不可耐。陈乐欣则穿了娇媚的桃红衫子,浓妆艳抹,不甘寂寞。
陈大太太和所有的陈家人一样,在香府白吃白住过好些年,沾了香家无数的光,见了英氏和香馥,难免带了几分羞惭。陈乐欣脸皮可厚实多了,殷勤问过安,便拉过香璎的小手撒娇,“璎姐儿,咱们是亲姐妹,同吃同睡,何等亲密。你的小白鹭不要这么着急要回去,好不好我想多赏玩几日。”
香璎冷笑,把陈乐欣的手摔开了。
所谓的同吃同睡,就是陈乐欣吃香璎的、喝香璎的,不管香璎有什么好东西,陈乐欣都要分一杯羹。
最可恶的是,陈乐欣从香璎手里骗走小白鹭之后,当成宝贝献给了南阳公主的亲生女儿何盈。
小白鹭有疗毒之效,何盈凭着这件宝贝,屡立奇功,出尽风头。
在南阳公主府,何盈是天上的白云,香璎是地上的污泥。
香璎误入岐途,受尽磨难,她认了;但那些辱她害她,抢走她宝贝的人,岂能轻轻放过。
“我就要我的小白鹭。”不管陈乐欣如何软硬兼施,香璎一口咬定。
“你拿妹妹的东西作甚快还给她”陈大太太又气又急的斥责。
“欣姐儿,小白鹭是先父遗物,你拿着不合适。”香馥缓缓的道。
陈乐欣耍赖不成,赌气从颈间摘下系着玉佩的红绳颈圈,“瞧把你小气的,还你就是了。”掷向香璎。
香璎袖中早准备了足以乱真的赝品,笼住真的小白鹭,一声惊呼,赝品摔到了青砖地上
洁白美玉,应声而碎。
“你摔了我的小白鹭你摔了我的小白鹭”香璎顿足大哭,“你给我滚出去,我永远不要见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
he,1v1,应该能日更,但没有存稿,具体的更新时间现在定不下来,以后争取固定在每天下午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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