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峰不想讲,安知岚却讲了。
她和那个男人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只不过,不是哥哥爱护妹妹,妹妹小鸟依人那种,两人从小一直斗,争做孩子王,争考试第一,争周围邻居的夸奖,争所有能争的。
「我们从小学到高中到大学,一直同个学校同个班级,这种斗争一直到大学毕业,我突然发现,如果没有他,我的生活会是一片灰白,就在那时候,我发现我喜欢他。」
於是她跑去向那个男生告白,男生像是不认识似瞪圆眼看她,然后,他出国了,不再和她争,本来,两人都是要留校任教的。
男生出国后,两人没有再联系,她没有留在母校,离开熟悉的城市来到g市进了jn大学,从彼此熟悉的同学圈子退出。
跟季峰在酒吧相遇那天,她接到男生发来的一封邮件告诉她他要结婚了。
「也许他也是爱你的,只是自己没察觉,而你的表白太突然了。」季峰沉吟着道:「你都说你退出彼此熟悉的圈子了,他怎么打听到你的邮箱的?费了不少工夫吧?」
「如果爱我,就不可能不知道我一直单身着,就不可能和别的女人结婚了。」安知岚笑,摇动着手里的酒杯。
她身上唯一不像知识女性的一面就是酒量极好,大约是暗恋无望后经常喝酒养成的,季峰同情地看着她,暗恋无果又无法放下,痛苦的滋味他一直品尝着,很了解。
「过几天我公司年会,你来参加吧。」他说。
「你确定?」安知岚问,他邀请她在他的圈子里出现,差不多就是在向她求婚了。
季峰嗯了一声,该放下了,再不放下,说不定会影响宋初一和陈豫琛的感情生活。
甯悦听季峰说邀请了女朋友参加公司年会并没有感到欣喜。
服装厂发展很好资金充足,两个月前,季氏走到山穷水尽,季峰收购了季氏,整合了资源,除了季氏原有的连锁超市和地产,服装厂又插足了织布行业,季峰如今在商场上举动轻重,他的一举一动不仅是一个人的事,还关系到整个季氏集团的起落,集团公司几千员工的命运,还有拥股股东股民的财产浮动。
结婚要慎重,离婚更不能儿戏,可以说,季峰带了女朋友在人前出现,差不多一辈子就定下不可能反悔了。
宁悦沉默了许久问道:「阿峰,你真的放下初一了?」
放下了吗?季峰自己也不知道,他顾左右而言他,说:「妈,安知岚很不错。」
连名带姓称呼,感情怎么样可见一斑,宁悦憋着一口气问道:「你们上过床了吗?」
季峰僵住,尴尬着,吱唔了许久,摇头。
「亲吻了吗?」最难出口的问出来了,再问下去甯悦从容多了。
安知岚嘴唇在自己唇上触过,一触即离,不算亲吻吧?季峰略冲疑,还是摇头。
「牵手了吗?」宁悦失望地问。
握手过,但是,不算牵手吧?季峰摇头。
「男女朋友会做的事你们一样没做过,你想带她在人前出现?」宁悦哭笑不得,儿子在商场上很精明,感情上却是个木头疙瘩,他难道没想过结婚后要和老婆上床吗?
「妈,她真的是个不错的女人,跟她相处很愉快……」季峰滔滔不绝说,要说服宁悦,同时也是说服自己。
「停,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没有反对你和她结婚。」甯悦摆手打断季峰,「妈只有一个要求,在带着她出现在公司年会之前,你和她上床。」
离公司年会还有三天,季峰纠结着,第一天过去,第二天过去,第三天晚上,他给安知岚打电话。
「今晚我想去你那里。」
「明天年会,你公事忙的过来吗?」安知岚问,语毕醒悟过来,片刻的沉默后,她报了一个位址给季峰,又悄声说:「记得买避孕套。」
记得买避孕套!季峰脑袋里轰隆隆响着,作贼似买了避孕套后,他连开车都不能了,手脚不住打颤,怎么也无法镇定下来。
不就那回事吗?听说,做那种事是男人的本能。
不然,先试一试,别到时连套子怎么用都不会。季峰咬牙,颤抖着打开避孕套盒子。
捏炸药包似拿出一个撕开包装,季峰哆嗦着拉开自己的裤链。
那物软垂着,怎么也套不进去。
怎么回事?季峰去看彩盒外面的演示说明。
必须是棍棒状态才能行。
季峰想像安知岚就在面前,软虫儿一点反应没有。
如果今晚是要去赴初一的约会要与初一这个哪个呢?
有反应了,还很强烈,强烈得让人忍无可忍。
……
车窗外人流穿梭不息,车灯广告灯闪烁不停,季峰瘫倒在座位上,许久后,傻傻呆呆剥掉套子,那里面沉沉的一袋,量很足。
还要去赴约吗?
季峰发动车子,漫无目的在大街上穿梭,城市的夜晚妖娆多姿,靡迷地摇摆着,骚-痒直拂到人心窝里去。
季峰茫然恍惚。
一处幽雅的住宅区出现在眼前时,季峰怔住了。
不知不觉中,他竟是来到陈豫琛和宋初一的新家外面。
好久没来了,要不,去看看他们吧。
中投发展得极好,目前已是行业中的老大,这处住宅区是中投开发的,寸土寸金的城市里的高档别墅区,陈豫琛、吕颂和孟元月各一幢。
孟元月那一幢她和高英住着,沈靖华不集训时就会过来。
这晚陈豫琛带着儿子去串门了,宋初一一个人在家。
做了母亲的宋初一少了婚前的明净剔透,多了成熟女人的慵懒韵味,比婚前略胖些,身材很丰-满,在家中穿戴没那么严谨端重,头发用丝带松松紮着,身上穿着一件浅粉吊带直筒棉裙,随性中透着无限旖旎的风情,季峰心跳短促,两只手不知搁哪里好。
季峰很久没来了,宋初一高兴地请他进来,季松喜欢喝松针茶,正好家里有松针,宋初一遂问道:「喝松针茶怎么样?」
松针茶泡起来比较费事,正好可以多说几句话,季峰笑着点头,左右看了看,问道:「沈翰和宝宝呢?」
「去元月家了,宝宝天天光想找小星玩。」说到儿子,宋初一止不住摇头。孟元月的儿子比她儿子大了近两岁,儿子却总想当老大,小星不肯,每次见面两个小朋友都要较劲,然后不欢而散,可回家来没一会儿,就各自想念对方了,不是小星过来,就是儿子过去,幸而挨在一起,要离得远了,大人整天围着他们转不用做事了。
说着儿子,宋初一不自觉就唇角高高翘起,眉眼弯弯,没有笑声,笑意却无处不在,季峰痴看着,渐渐忘了控制。
泡松针茶比较费工夫,宋初一把松针洗净剪段,装进大肚瓶,倒了开水盖上盖子,一切就绪方得空抬头和季峰对视说话,这一抬眼,便对上季峰痴迷的火光隐隐的眼神,不由得吓了一跳。
诺大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太静了,彼此细微的呼吸的声音都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