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程
唐绍仪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
阿麦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大哥,你们这两日在忙什么?我见商将军和石将军还徐军师在一起商讨了好久,也不知道我们以后要怎么办?是守豫州还是去援救泰兴?」
唐绍仪没想到阿麦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忍不住有些为难,稍微顿了顿,面色很郑重地说道:「阿麦,这些事情是军中机密,我不能告诉你。」
阿麦见状忙说道:「没事,大哥,我就是随便问问,这两天看到商将军总是召集一些将军,所以有些好奇。」
唐绍仪眼帘垂了垂,说道:「嗯,那就好。不过你赶紧养好身体做好出征的准备吧,这样子可上不了马。」
阿麦听到这个并不觉奇怪,她看到商易之召了豫州城的军需军官,心中已经猜到商易之要动兵了,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往北还是往南。如果是要采用她的计策往北,就应该叫她去仔细询问,而商易之却没有唤过她,而是几次叫唐绍仪参加青、豫两州军的核心会议。既然这样,看来商易之是打算去偷袭周志忍的粮草了。想到这,阿麦不仅有些失望,觉得商易之的魄力还是不够。
送了唐绍仪出去,阿麦刚回到侍卫所住的院子,就看见有个矮个子的男人正在屋门口往内扒望,阿麦从腰间拔出了佩刀,小心地往那摸去。离那男人还有五六步远的时候,那人突然转回头来,没想到正是青州军步兵营第七营的校尉营官陆刚。
阿麦奇道:「陆大人?您在这里干什么?」
陆刚突然见到阿麦,有些手足无措,忙转回身站直了身子,尴尬地说道:「没什么事,没什么事。」
阿麦把佩刀插入刀鞘,说道:「今天不是我当值,如果您要找将军,得去找张生。」
陆刚忙摆了摆手,黑红的脸上笑得有些不自然,笑道:「不是,我不找将军,我是来找你的。」
「看我?」阿麦面上更是惊讶,问道:「不知大人找我何事。」
陆刚从身后把唐绍仪的那把佩剑拿了出来,递给阿麦,不好意思地说道:「唐校尉送你的佩剑,我给你送来了。」
阿麦接过剑,一时没有说话。
这剑用来杀了那队正之后就被巡逻的士兵夺了去,后来陆刚送她过来,却忘了把这剑一起送了过来,后来便一直留在了陆刚的军营里。陆刚见阿麦没事了,只道她果然是商易之所爱,生怕阿麦再报复他,忙把这剑送了过来。
陆刚见阿麦沉默不语,赶紧解释道:「麦侍卫,那日我也是没有办法,你可别记在心上。」
阿麦闻言笑了笑,赶紧一躬身说道:「陆大人,这是哪里的话。那天本是阿麦坏了军法,大人只是按照军法行事而已,阿麦怎敢嫉恨。将军已杖责了阿麦,留下阿麦半条命来将功赎罪。阿麦今天能有这半条命,一是感激将军不杀之恩,二就是要感谢大人了。多谢大人能手下留情,放了阿麦这一马。」
阿麦说着,便郑重地行下礼去,吓得陆刚忙扶住了她,说道:「这是哪里话,这本来就不是麦侍卫的错,是那厮找死,怎能怨到麦侍卫头上。幸亏将军英明,才能还麦侍卫一个公道。」
阿麦笑了笑,又恭维了陆刚几句,陆刚见阿麦并没有嫉恨他,也便放了心,和阿麦又随意地说了几句便要告辞。阿麦陪着笑把他送出院去,直到见他走远了,脸上的笑容才淡了下来,眼中更是添了一丝狠厉之色。
商易之宣布要出兵援救泰兴,从豫州军中挑出精壮并入青州军,只给石达春留了几千老弱守城。石达春并无异议,很配合地把手中的精锐都给了商易之。出兵那天,石达春送商易之出城,一路上脸色都有些沉重,趁着周围无人时劝商易之道:「易之,还是我领兵去吧。商老将军一生为国,如今膝下只有你一子,你怎能去冒这险,你置老将军何地?」
见商易之沉默不语,石达春又说道:「听闻长公主殿下身体一向柔弱,她要是得到消息,恐怕会——」
「石将军!」商易之打断了石达春的话,笑了笑,说道:「阵前哪能换将,再说将军在豫州经营多年,必然比我熟悉豫州,只留了这么少的兵,还都是老弱,也只有将军才能守住豫州啊!」
石达春闻言也只能叹息。商易之爽朗地笑了一声,纵马往前,身后的亲卫队紧紧跟上,再后面就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军队。
青州军一万五千人再加上豫州军中抽调出来的两万五千精壮,商易之领南夏军四万,於十月二十六出豫州往南援救泰兴。
当夜,商易之兵分两路,抽出一千骑兵交给副将何勇,偷袭北漠东路军粮草所在。剩下的大军由南而转西至乌兰山脉,紧贴着乌兰山脉东麓往北而去。
目送何勇领骑兵在夜色中北去,商易之冷笑,说道:「陈起,我就用彼之道还复彼身。」商易之上马,临行前看到亲卫队中的阿麦,把阿麦叫到面前,冷脸问道:「阿麦,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如若想保命,本将军放你自行离去。」
阿麦在马上一脸凝重地说道:「阿麦愿追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