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自磨砺剑芒初显露】
水军
「妙!实在是妙!」林敏慎用折扇一击掌心,应声答道,待看到卫兴脸上实在掩不住的怪异之色,才惊觉这「妙」字实不能来形容一个战功累累的将军。林敏慎扯了扯嘴角,赶紧补充:「初见惊艳,再见依然!」
卫兴脸上仍是皮肉不动,林敏慎赶紧又低头想了想,抬起头看着卫兴,试探地:「才绝惊艳?」见卫兴的脸皮终於松了松,林敏慎这才又乐起来,用折扇一拍大腿,叫道:「对,就是才绝惊艳!」
林敏慎摇着头念叨着「才绝惊艳」这几个字,也不知道是在品味这个词还是人家那个人。卫兴无语,虽然早知道这林公子是个草包,可这草包在远处看着和放在自己身边的感觉毕竟不同。他这里正思量怎么把这个二世祖打发回去,林敏慎已是先开了口:「大将军,咱们此去乌兰山人生地不熟的,干吗不把麦穗等几位将军招到这船上来住,一来呢询问一下江北军中的情况,二来也可让他们多和咱们熟识一下,免得以后再生间隙。」
卫兴自然明白林敏慎心中的小算盘,嘴上却不说破,只是说道:「此话有理,不过还得待明日早议时听一听大伙的意见才好,如若被人误会是对他们的控制反倒不好,再说都要挪到这船上来住,少不得拥挤。」
林敏慎听卫兴这样说,也不好说别的,只得道:「还是大将军考虑周到,待明日问上一问,也可让他们明白大将军的为人。」
卫兴点头不语,林敏慎看样子也没心思再待在这里,又和卫兴闲话了几句便起身告辞,回到自己舱中便让人烧水沐浴,非但把身上的香味搓的干干净净,就连那随身携带的熏了香衣裳都让人直接丢到了清湖之中,做事倒也是干脆利落,至於那清湖之中有多少鱼虾被这衣物熏晕了头我们就暂且不究。
翌日清晨,阿麦等军官从别船上过来,待见到也换了一身军装的林敏慎,阿麦一也不觉一怔,见这小子去了身上的香气再洗净了脸上的脂粉,肩宽背直的,在军装的映衬下倒也算得上英挺。
林敏慎显然也注意到了阿麦的愣怔,心中甚是得意,冲着阿麦挤眉弄眼起来。阿麦别过视线,只做没有看到。
前一日初登船时,阿麦这几个江北军中的老将已是见过了卫兴,知这人虽然没有带兵打过仗,但却是由一名普通的殿前侍卫一步步升为禁军首领的,必是有过人之处,所以也不敢怠慢,言行之中甚是恭敬。见阿麦等人如此,卫兴自然也作出礼贤下士平易近人的模样,一顶官轿两头抬,船舱之内倒是显得很是融洽。
话到过半,卫兴提出让阿麦等人搬来主船上住,阿麦等人相互看了看,其中官职最高的张副将从椅中起身,躬身说道:「大将军好意原不应辞,只是咱们不几日就要进入宛江,鞑子虽未攻下泰兴,可宛江中已有鞑子的船只出没,属下等和大将军共乘一船虽能方便聆听大将军训导,但也怕是会招鞑子瞩目,不若分散开来,反而可以混淆鞑子视听,如遇敌情也好有个照顾。」
「宛江之中已有鞑子船只出没?」卫兴转向阿麦这边,问道。
「正是,」阿麦连忙起身答道,「那周志忍早在围困泰兴之初便开始造船训练水军,此刻虽未能有能力封锁整个宛江,但是江北处却已是被其控制,我军船只来时便是贴了南岸航行,这次回航为了以防万一,大将军也需换乘他船才好。」
卫兴点头称是,倒是一旁的林敏慎难免露出失望之色来,突然出声说道:「麦将军,那我去你船上可好?正好有些军事不太熟悉,还想请教麦将军。」
阿麦的屁股刚着了椅子面,闻言几乎又蹦起来,只强强忍住了,深吸一口气,说道:「不敢担林参军『请教』二字,麦某只是军中一个营将,於全军之军务并不熟识,林参军若是想了解军务,还是请教张副将的好。」
林敏慎顺着阿麦的视线看一眼那一脸大络腮胡子的张副将,再看向阿麦时,眼中便似有了一丝哀怨,毫不顾忌在座的其他诸位。卫兴这边的人都知道林敏慎此人的性子,只是肚中发笑,面上却毫不动色,可张副将等江北军中之人却不知道林敏慎的来历,见他只不过一个帐中参军,便有如此大的胆子,不但在大将军卫兴面前随意说话,甚至在阿麦说了让他可向张副将请教军务之后,此人面上竟是如此神情,分明是没把张副将看在眼中。众人心中难免不悦,只淡然地坐着,并不理会林敏慎。
卫兴哪里又看不出张副将等人的不悦,只得出来打圆场道:「既然这样,那就有劳张将军带一带敏慎吧,他初入军中,诸多不懂,还请张将军多多教导。」
张副将不敢扫卫兴的面子,心中虽有不愿,却仍是站起身来应道:「遵大将军令。」
林敏慎原本只想着近阿麦的身,现如今非但没能达愿,反而和一个五大三粗的络腮胡子绑在了一起,心中难免不愿,被卫兴狠狠瞪了一眼,这才极不情愿地站起身来冲着张副将潦草地一抱拳,说道:「多谢张将军。」嘴里虽这样说,眼睛却仍是不住地看向阿麦。
江北军这边几人都是沙场上厮杀出来的汉子,军中人心思虽然都粗些,可毕竟不是傻子,见这林参军的眼神总是不离阿麦左右,张副将等人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都看了一眼阿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