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说:“真的。”
“视频怎么回事?”
望舒没打算说实话,说实话只会迎来舒女士无穷无尽的提问,以及绕不开结婚生子的话题,她说:“就是工作上的同事,配合宣传拍视频做营销的。”
“哦,你都老大不小了,在扬市有没有接触什么异性?”
“没有。”
“吃早饭了吗?”
“准备吃了,吃完去上班。”
“嗯。”
终於结束了漫长的通话。
电话一挂,望舒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每次和舒女士通完电话,她都打心底地感受到委屈,过往种种的不愉快总会蜂拥而上,几乎要将她淹没。
“我就是更疼我儿子啊,生女儿就跟生一块叉烧一样,没用的,以后要嫁人的。”
“大房间要留给弟弟啊,你是姐姐,你得让着弟弟。”
“你得学会做家务,弟弟是男孩子,不用学,以后你要嫁人的,你不会做家务以后没有人要你的。”
“考第一名也不要骄傲,你弟弟成绩差是因为他是男孩,男孩发育晚,等上高中就聪明了,成绩就会比你好了。”
“你姑姑她们惦记着你爷爷的财产,她们都是女人,都嫁了人的,是别人家的人了,怎么可以有分家产的想法呢?你以后不会和你两个弟弟争家产吗?”
“女儿这么小就能赚钱了,真厉害,没给妈妈丢脸,以后好好赚钱,你给妈妈养老,照顾两个弟弟的责任交到你手里了。”
“两个弟弟没你懂事,等妈走了,你要多看着他们,你们姐弟要相互扶持知道吗?要多帮着弟弟……”
“你一个人在外地,妈也不放心,你说你一个女孩子跑这么远干什么?”
……
跑这么远干什么?
不跑留着被压榨吗?被PUA吗?
望舒心里默默地说。
她以为自己在外地独立生活三年,心境已经有所改变,可这一次她发现自己还是十分脆弱,没有想像中那么坚强。
她对着镜子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又觉得好笑,顿时没那么难过了。成年人哪能难过那么久啊,难过不难过,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她洗了把冷水脸,又冰敷了下眼睛,才不至於那么肿胀。
又是电话响起。
这一回是陌生的电话号码。
望舒没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