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然是陪着她长大的,见她如此,也猜到了她想到了以往,便说道:「小姐有福气,皇上也敬重您,宴府不会遭人欺负。要是他们见小姐过得这般好,定是十分高兴的」
宴卿卿说:「只可惜谁也见不着了。」
「这不还有皇上吗?」相然说,「他待您最好了。」
宴卿卿倒没反对,她点了点头,「他确实是个纯善的孩子。」
做了皇帝也真心把她当亲姐姐样。
槲栎走过来,在车外恭敬地说:「宴小姐,我们该走了。」
……
去天子山的路程本计画着有五天,但晚上太史局的人说这几日可能会提前下雪,怕路上出了事,所以赶了许多,歇息的时间也少。
现在已经是第三天,期间闻琉倒是来了好几次宴卿卿的车上。马车内空间极大,连睡卧都有,几个宫女也在一旁伺候。
闻琉今日也只是过来问候几句,谈了几句诗词。
宴卿卿也没与他多说别的,她心不在焉,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变得更加奇怪了。
燥热闷气还不算,尤其是胸口这处,这两天鼓胀异常,轻轻一触便是微疼,用不得半分力气。稍一用力,就彷佛会从其中流出水一般,着实让人羞恼。
明明药都已经停了,怎地还会更加怪异?
宴卿卿这人素来随遇而安,遇事很少焦心,但这种事难堪事却是怎么也安心不了。
闻琉看出了她的怪异,以为只是身体不舒服,还多问了句要不要叫太医,宴卿卿对他笑了笑,说自己没事。
身上这种怪事要是被别人发现了,别人背地里指不定又得说她宴卿卿不愧狐媚子。
——连成婚生子都没有,哪里会突然来了那种东西?这可不是随便说说闹着玩的。
就连大夫都说药是好药,而且她自己都只是臆测,根本是无稽之谈,说出来也只是平添羞恼。
「朕小时候,总是偏爱各种稀罕的东西。」闻琉突然跟宴卿卿说,「只不过皇兄有的,朕见过后便失了兴致,只这云山,皇兄们个个都来过,朕十分羡慕,倒也真的想来一次。」
「陛下也不用羡慕,」宴卿卿回他说,「您以帝王之位过来,他们都是皇子,是比不了的。」
听了她这话,闻琉笑了笑:「从小到大,只有义姐待朕是最好的,朕以前便想报答,只可惜义姐总不要。」
「我也没做什么,」宴卿卿叹气,「陛下待我已经够好了。」
「朕不过是想义姐把身子养好。」他轻轻说话,「可别再生病了。」
他只字未提招婿的事,就像这件事还有许久才发生,现在根本不值得商量,毕竟连宴卿卿也不会下决定。
「陛下那些药是好的,」宴卿卿冲疑了会,隐晦问道:「只是不知道适不适合所有人。」
「义姐是有什么事吗?」闻琉说,「这药只是补药,没什么别的……朕把脉看看。」
「也不用,就是今日心中有些火气,所以问上几句。」
闻琉沉思了一会,「倒没想过这个,姐姐身体是比别人好的,朕开始也怕补过头,所以找了几个药效温和的,一起用也不霸道。要不要开些清火气的药?」
「也好。」宴卿卿点点头。
「姐姐脸色极好,看不出半点火气样,是觉得身子怎么了?」闻琉又问,「要是不舒服,必须得同朕说明白,这次再病了,朕以后非得让太医每日都去趟宴府。」
宴卿卿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大事,家中大夫诊断过了。」
「这样便好。」闻琉说,「义姐且记着身子,若有事径直找朕就行,朕虽说不及太医,但也是勉强可以帮姐姐舒缓病情的。」
「老太医以前可夸过你天赋远胜於他,」宴卿卿叹声气,「我倒是信你的,只不过确实没什么大事。」
闻琉皱了皱眉,「义姐可别瞒着自己的病,以后易出事。」
「知道。」宴卿卿无奈道。
见宴卿卿不想谈这些事,闻琉又开口说了些别的,他的眉眼一直皱着个难察觉弧度,从上马车就没松过。
宴卿卿与闻琉相处的时间长,自然了解他。她从小看着他长大,知道他是有些冲钝,但也十分敏感。
闻琉以前拒绝过宫女侍寝,被几位皇子齐齐嘲笑。他起初没觉得奇怪,还跟宴卿卿说不明白他们在想什么,后来才慢慢反应过来。
他那时不敢去问宴小将军,怕被宴小将军笑话,只能跑过来问与他最亲的宴卿卿,他是不是错了。
惹得宴卿卿又心疼了他几分。
闻琉现在眉色淡淡,语气也同往常一样关切,刚开始甚至还有闲情写了几首咏雪诗赠她。
可不管怎么想,他都不该是这么淡然的。
第一次去天子山就遇到这种事情,任何一个帝王遇上都会想多,更何况闻琉还只是运气好才登上的皇位。
宴卿卿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什么,侍卫就从外面过来说要启程了,请陛下回马车。
之后一路上,宴卿卿也没机会跟他再说别的。
因为天子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