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说:「属下明白。」
……
白雪稀疏地盖在屋顶上,只是薄薄一层,上面有些奇怪的痕迹,若是不仔细看,都认不出那是什么痕迹。
昨日曲觅荷要住进来,所以屋顶上的雪早早地扫下来,现在那些都是昨晚积的,因屋子里还住着客人,雪又不算太大,所以管家还没派人上去扫雪。
夏书方才去外面取东西,回来的时候发现丫鬟都不在,有些奇怪。她撩开厚厚的门帘,见了坐在圆木桌旁的曲觅荷,疑惑问道:「小姐,宴府那些人呢?怎么一个都不见?」
曲觅荷唇色微白,手心攥着一个小巧的白瓷瓶,她往袖子里藏了藏,下意识地避开夏书的视线。
「轩儿醒了是要吃东西的,就让人去热些过来,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冲?」她说,「外面有护院吗?」
夏书点头道:「护院都在院子外呢,奴婢去给您拿药,途中滑了一脚,扭到了,幸好宴府有几个扫地的丫鬟小厮路过,扶了奴婢一把。」
「没事吧?」曲觅荷问。
夏书把药轻轻放桌上,「还好,歇了一会儿就可以走路了。王妃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伤风了吗?」
曲觅荷的手攥得更紧,差点要把手中的玉瓶给捏碎,可她却不敢用太大的力,问夏书:「卿卿回来了吗?」
夏书道:「王妃找她有事吗?奴婢没听说宴小姐回来了,不知道会不会在皇宫待得久些。」
「我知道了。」她呼出一口气,「也没事,只是想与她说说话。」
「小王爷还睡着呢?」夏书朝里面望了眼,笑着对曲觅荷说,「前几日在赵府也是这样,果然还是小孩贪睡。」
闻思轩早上醒了一次,玩了半天后就又累了,现在还在睡着。
「年纪小小当然贪睡。」曲觅荷垂眸,「等大了就睡不着了。」
她的语气低落,夏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王妃?」
「轩儿命不好,」曲觅荷喃喃说,「我这做母亲的,实在拖累了他。」
「您想什么呢?」夏书一惊,「我们都来了宴府,赵郡王又不能对我们怎么样,您可别胡思乱想。要不是有您护着,小王爷定是早已经出事了!」
曲觅荷揉了揉微红的眼睛,本想说声自己没多想,可最后实在是忍不住,眼泪直接从眼眶中涌出来,她扑在桌上痛哭起来,又不敢哭得太大声,压着声音抽泣。
夏书吓得半死,她跟在曲觅荷身边这么久,从来就没见她这样哭过,连忙问她到底怎么了。曲觅荷却没有回答,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流。
闻思轩听见了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娘,娘。」他从慢慢床上坐起来,喊了两声曲觅荷。
曲觅荷听见儿子稚嫩的叫声,连忙抹干不断往下流的眼泪。
「夏书,去厨房看看。」曲觅荷吩咐。
「可王妃您这样子……」夏书这时候哪敢走,曲觅荷哭得这样厉害,怕是了发生什么大事,万一她走之后出了事怎么办?
「没出事,只是想到太子早早逝去,我一人抚养轩儿,所以心中难受而已。」
夏书嘴微微张,正欲劝她放宽心,曲觅荷就颓然地对她摆摆手,「我与轩儿说些心底话,你去厨房看看。」
「……是。」夏书应了一声,还是有些不放心,「那您也别再多想。」
「知道了,下去吧。」
夏书冲疑半晌,还是转身离去,小跑去厨房。
曲觅荷见她走了,起身走到小床边,她轻轻抱了抱闻思轩,咬住嘴唇不让眼泪下来,闻思轩茫然地望着她。
「轩儿,娘对不住你,是娘对不住你。」她轻声啜泣道。
若娘以后死了,你就好好住在宴府吧,曲觅荷咬唇流泪。
……
等宴卿卿回到宴家的时候,已经是未时,恰好有人回来,是派出去问轮定安之人。
宴卿卿虽想立即就问人查到了什么,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便让人在书房等候,径直去了曲觅荷那里。
而曲觅荷似乎早就在等宴卿卿回来,她低头哄着闻思轩,闻思轩在她脚边玩耍。
宴卿卿进来的脚步顿了顿,觉得她今天异常地平和,和这几日里见的都不太一样。
「曲姐姐。」
曲觅荷听见她的声音,抬起头来,笑了笑道:「你来了。」
「刚从皇宫回来,已经把意思说给皇上听了,他说太子在壶州有住处,曲姐姐愿去吗?」宴卿卿蹲在闻思轩面前,「小思轩今天精神也比昨天好了许多。」
曲觅荷低头看着闻思轩说:「若是可以,我是愿意的。」
宴卿卿抬眸望了一眼她,又低头从袖中掏出一个新鲜小玩意递给了闻思轩,闻思轩看了几眼,懵懂地接过。
她笑着摸摸闻思轩的头,「专门绕路去买的,喜欢就好。」
宴卿卿起身在一旁坐下,让夏书过来把闻思轩抱下去。
闻思轩起初抱着曲觅荷的腿不愿走,曲觅荷哄了好几句后才松的手,被夏书抱了下去。
宴卿卿看着她,这才开口道:「我与瑞王妃虽几年未见,但你想瞒我也是不太可能的,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