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烛座上的蜡烛还燃着,琉璃灯身奢华豪贵,室内一片寂静,宴卿卿似乎听见闻琉在她耳边呼吸。
她被闻琉这问题弄得面红耳赤,耳边同刚才一样红得滴血,连头也不敢回,生怕看见他身上的痕迹。
宴卿卿自然猜得到他为什么这么问,追根究底,他这还是听宴小将军的荤话听多了。
她虽是在皇宫待得久,但毕竟是住在宴家,宴小将军夸大其词的荤话她也听过,什么弄得女人缠着他,敌国公主对他也念念不忘,大展男人雄风,宴卿卿早就习惯,是不信他有这闲情,但耐不住别人信。
闻琉那时还小,宴小将军也从不避讳这些东西,唬得闻琉一愣一愣。
宴卿卿起初还不怎么在意,毕竟宴小将军这人在某些方面是不太着调的,但却还是有度的。
不过后来有次撞上他从军营回来,又在闻琉面前说起这种下流的玩笑。
宴卿卿不小心撞见了,连她都听不下去,径直让小厮带闻琉下去,说了宴小将军一顿。
那时宴小将军还跟宴卿卿狡辩说是闻琉问他的,说起谎话来也不打草稿,直让宴卿卿警告了他几遍不许再说这些话。
后来宴小将军不说了,闻琉就跑来问她。宴卿卿当时还在画画,被他弄得好笑,轻轻将画笔放下,窍细的手腕上配精致玉镯。
自己说了什么宴卿卿已经忘了,只记得闻琉歪头看着她说明白了。
若是平常,宴卿卿或许会同他说许多,可现在她什么都没穿,身上都还有情慾的痕迹,连头也不敢抬,只好敛紧衣物,垂眸说陛下这么大了,已经是个好男儿。
况且以宴小将军那种说法哄他,难道要说自己受不了他的孟浪?闻琉不是这样的人,照他性子,更想知道的恐怕也不是这个。
宴卿卿也做不到,她在闻琉面前一直都端着姐姐的矜贵修养,今日这次,她只觉得脸面都要丢尽了。
「朕总护不住义姐,只望义姐别生气。」闻琉说,「此种事情,绝不可饶恕,也望义姐已经不要为他们求情。」
「……嗯。」宴卿卿轻声应他,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思轩年纪小,总归离不了娘,皇后和太子又待我极好,若是可以,希望陛下还是不要对她们下狠手。」
若无先皇后对宴卿卿的好,宴卿卿是绝计不会再管曲觅荷母子,可世上没有那样的如果,她不能看着先皇后的亲孙子流落在外。
闻琉也早有预料,丝毫不意外她会说这些话,他回道:「朕心中有分寸。」
宴卿卿自幼学的东西多,见的东西也多。分得清是非,也明白轻重,对人从来只用三分真心,受了曲觅荷这计,她恐怕也没什么伤心,恐怕还是错愕比较多。
她惯来就是这样,从来不为多余的人费心思,迈出一脚,觉出不对后又会立即收回来,冷静又自持。
可宴卿卿对闻琉却是真心——真心把他当亲人,真心把他当弟弟。
宴卿卿为人是谦和的,她已经没了亲人,心中那点柔软便全放在了闻琉身上。
只可惜闻琉想要的不止是这个。
她体态长相与性子皆不太相似。胸脯傲人,少有人能比。从上往下看,白皙雪峰握不住,酥软又有清淡香气,嫣红一点被她用手遮住,别的却是遮不了。闻琉只是随便看一眼,也会看见艳媚的春景,沟壑深深,若是狎弄起来,定是忍不住要作弄她一辈子。
他轻轻把宴卿卿的大氅拉上一些,淡淡说道:「义姐别凉着了,朕让人去拿一套宫装。」
「宫装便不用了,」宴卿卿也不推辞,拉了拉衣服,遮住外露的身体,脚踝窍细,也收了收。她垂下眸来,「在寝殿里有我的衣服,思轩刚才哭湿了衣服,正巧要换。」
她们这些世家女子,出外时都是要备两套衣裳罗裙的,不小心被丫鬟泼了酒等意外也可能出现,身上脏着不好见人,穿别家的也不好,便只能自己带换的。
「义姐这几日最好在府中待着,不要出来,应当不会有人烦你。瑞王妃也少见点,朕会找时间让她离开京城。」闻琉对她说,「朕去让宫女进来。」
他起身离开,捡起地上的衣物,随意给自己套上,又系好腰间系带,随后径直走了。
闻琉身形高大,便是背影也能看出蓬勃的力量。他这一走,倒是让宴卿卿松了口气。
她拢紧了大氅,脚微微一动,体内黏稠的东西就又往下流,纵使看不见,也着实糜烂不已,宴卿卿甚至分不清那到底自己的还是他的。
闻琉是个正人君子,但在这种事上却实在是花样多,后宫没妃子,他又没临幸宫女,却还能这样折腾人,也不知是受了谁的影响。
宴家对他影响最大,怕是父亲兄长总是逗他,心底养成了习惯,便是没弄过都会成这样,宴卿卿心中叹了一声气。
现下难为情地倒成了她,一连发生两次这种事,宴卿卿能正常和闻琉说话就已经费了许多力气。
她好歹还是个做姐姐的,气度总该有,无论怎样也不能让他难堪。
闻琉手中拿着衣物,从外面进来,只他一人。
宴卿卿不想别的宫女见到她的狼狈,闻琉懂她,自然就没叫人。
「义姐要沐浴吗?」闻琉将衣物递给了她,随后转了身,背着她问,「可要朕帮你?」
这等小事,宴卿卿还是能做的,她摇头说:「回宴府再洗吧,陛下也去穿好衣服,别着凉了。」
两人间的氛围明显沉默了许多,宴卿卿也想找话说,可闻琉简单地几句话回她,倒让宴卿卿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闻琉说:「朕在这义姐总不方便,就在外面等着吧,义姐穿快些,早些回宴府。」
「嗯。」宴卿卿应他。
闻琉却没有立即离去,他低头说了句对不起,之后就大步地离开了房间,宴卿卿愣在了原地。
她的发丝还黏湿地在脸上,艳丽又有抹难堪。宴卿卿方才心中劝着自己不要在意,待闻琉也以平常心。
但这总归不是一句话能解决的事,心里的芥蒂,闻琉应是看出来了,否则他也不会这样沉默。
宴卿卿拢着衣服,心底深深叹了口气,闻琉是自己宠着长大的,这事也并非他的错,怪他做什么?
於他而言恐怕也是无妄之灾,闻琉那样敬重於她,这样碰了自己,他心中大抵也是不愿的。
宴卿卿扶额,当初连那些旖旎的梦都撑过来了,这次也没以往那样的淫词调侃,她完全不必这样斤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