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琉的拳头松了松,回头对宴卿卿淡淡笑了笑:「义姐是说话算话的,那个承诺朕也不会忘记,你可也别给忘了。」
宴卿卿朝他无奈一笑:「我一定记着。」
她委实还是太信闻琉。便是个再怎么精明的,只要心一软,就什么都不想了。
宴卿卿每退让一步,闻琉便要得寸进尺两步。偏偏她自己毫无察觉,只以为他想与自己亲近些,恐怕只有等他到了她跟前,与她滑腻的肌肤相触,将她紧紧压在床榻之上,她那时才能想通一二。
闻琉道:「今年事情都赶在了一起,诸事不宜。朕问太史时,他同朕说如果有什么大事,最好推到明年。朕也想挑个好日子,明年春一到,朕真心想求义姐件事,希望义姐到时能够答应。」
「要是太难的事我可做不到。」宴卿卿开玩笑道,「不过若我可以帮你,当然是会答应的。」
正巧明年宴卿卿准备招婿,到春时应该已经挑出几个人选,到时再跟他说一声也好。
……
宴府悠然平静,闻琉走后就没什么外人来拜访,别的地方却有些剑拔弩张。
贺端风焦急地在屋内走来走去,今天赵紊过来和太子见面,她听了太子的话,没出去见人。但刚才有小厮过来说屋里出现了杯子摔落的声音,她难免就有些急了。
万一两个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贺端风越想越乱,太子哪打得过健全高大的赵郡王?
有个穿厚棉衣的丫鬟小跑过来,她在外面叫了一声贺姑娘。
贺端风连忙掀开门帘出来,问那丫鬟道:「赵郡王走了?」
「刚走。」丫鬟回道,「殿下脸色难看,姑娘待会劝着点。」
贺端风连外衣都来不及披上,跑到了太子房间。她是要照顾太子的医女,两人住得不远,只隔了一个曲折的回廊。
干净的地上铺着绒毯,毯子上有褐色的茶水,格外显眼,釉瓷杯没碎,但缺了个角。太子紧抿着嘴角,手微微轻抖,赵紊刚刚离开。
「陵公子。」
贺端风径直掀帘进来,她看着太子的脸色,又见地上的脏乱,连忙给他倒了杯水。
太子摇头没喝,她又放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赵郡王和您说了什么,手怎么抖成这样?」她握住太子的手,皱眉问,「您的身体不适合动这样大的情绪,到底怎么回事?」
太子仍旧没开口,贺端风也不再问,只是轻轻帮他按摩手上穴位。
良久之后,太子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他收回了手,对贺端风轻轻说道:「你那么聪明,应该早就猜到了不少东西。曲觅荷和孤那好二弟有染,这是真的。」
贺端风垂眸应他一声。明明这是件坏事,但她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会有丝雀跃。
便是做不了皇后,也做不了贵妃,可没了曲觅荷,她就是陪伴太子共患难的人,若是可以……贺端风咬了咬唇,她或许能生下太子的长子。
太子淡淡说:「但那孩子是孤的。」
贺端风手上动作一顿,试探着问:「太子是想要回那孩子?」
「他母亲那样,认回来也是耻辱。」
「孩子是无辜的,陵公子别迁怒了,」贺端风心底松了口气,「只是瑞王妃她那品行……怕是会有影响。」
太子自然知道。
「她是留不得的,」太子脸上有怒气,「可赵紊竟让孤去求她!」
战乱那时事出突然,太子防了二皇子没防安西王,领命对付安西王时又被二皇子将了一军。他现在能活着已经十分不容易,手上除了自己的一些亲信和先帝留下的圣旨,就只有赵紊帮他。
「你们那些事也别跟我说了,我是不懂的,我只管您的身子安康。」贺端风觉得他情绪不对,扶着他的肩膀,推着轮椅到一旁,「地上潮湿,对腿不好。」
太子的胸膛上下起伏,他似乎也知道自己太过激动,抬手揉了揉额心。
「赵紊糊涂!」太子绝不会做这种事。
贺端风连忙劝道:「您别这样,要实在不愿找瑞王妃,那便找宴小姐试试?您把她说得那么好,她应该会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