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和傅深 ,并不是非打不可。”解语最后做出结论。 张雱在旁认真的点头,“解语说的对!”老问打起来帮谁,烦不烦呀。 要是打着玩当然没事,真以命相搏,你说我帮谁? 这不是难为我么。 解语说的多好,其实你们可以不打的。
“也成!”沈迈大笑道:“丫头使个鬼点子,开了春儿让朝廷换员大将,我和傅深 便不打了罢。”何苦让孩子们为难呢。
“那可不成,”解语面色变得凝重,“陕西不能换人。您和傅深 打,我们不必担心您;可若是换了人,便难说了。朝中还有几名能征惯战的将领,像原任大同总兵的陆大猷,原辽东都指挥使司的於大用,原宁夏将军吴蒙,如今都跃跃欲试呢。”这几人有的是得罪上司,有的是误了军机,都获罪在家待命,自然是想将功折罪。 若他们真上了陕西战场,势必会倾尽全力作战,沈迈说不定会难以招架。
张雱在旁捣乱,“怕什么!我去帮沈迈!”帮着沈迈打官军,有意思,一定会打得很有意思。 解语瞪了他一眼,这是真打仗好不好,如此儿戏。
沈迈心中很是欣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越看越顺眼,两个都是有良心的好孩子! 知足了! “不用你帮,老子一人能应付。”沈迈笑咪咪说道,“便是什么陆大猷,於大用,老子统统不怕!”
靖宁侯府。 岳培面色平静,说家常一般随意问道:“霆儿,若是於大用出兵陕西,你看如何?”於大用是他旧日部下,一向有来往。
岳霆沉吟片刻,恭敬回道:“父亲,於大用也闲了数月,该起复了。若他上了陕西战场,一则可将功赎罪重新作回大将军,二则可平定匪患,造福陕西百姓。”
岳培微微一笑,“霆儿想得甚是周到。”唯独不知道陕西有沈迈,沈迈若遭於家军围剿,无忌如何会坐视不理。
岳霆谦虚道:“哪里,儿子年轻虑事不周,还要父亲多教导。”心中颇有些打鼓,父亲神色不对! 他虽然是微笑,眼神中却有一丝冰冷。
岳培微笑看着他,温和问道:“霆儿曾想娶傅家长女为妻?”宁夏、山东、浙江都有匪患,为何不是别的地方,单单是陕西? 难不成真想帮傅深立功,真想娶傅家长女?
岳霆躬身答道:“是,儿子曾想娶傅家长女为妻。”岳培温和问道:“如今还想么?”不是让顾氏告诉过他,傅家这门亲事不成,再寻别家。
岳霆低声说道:“日甚一日。”声音中有些凄凉,面容中有些凄苦。 那比春光更明媚的少女,身姿袅娜彷佛弱不胜衣,偏偏面对什么样的逆境也不曾屈服过。 被弃婚也好,被蔡新华纠缠也好,均能坦然面对。 想起她伶牙利齿说服自己的情景,岳霆心中有股酸楚的柔情。
岳培有些动容,“霆儿,你真的……”这孩子一向少年老成,谁知道他也有春心萌动的时候。 那傅家长女果真出色当行? 若依顾氏所说,也无非是一品貌俱佳的侯府**罢了。 这样的少女京城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哪至於便情深如此?
岳霆慢慢跪在岳培脚下,低声说道:“儿子记得幼时,父亲带我和无忌同到当阳道玩耍。父亲对着媛姨,笑得很温柔;回府后对着母亲,却是一脸冷漠。”
岳培身子一震,“冷漠?”他一直以为自己和原配妻子是相敬如宾,可是在幼小的次子眼中,却是相敬如冰。
岳霆脸色痛苦,“儿子不敢抱怨什么。只是想,若父亲当初娶的是媛姨,岂不是两全其美?父亲,我想娶自己心仪的女子,和她长相厮守,白头到老。”两个人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多好。
岳培怔了片刻。 岳霆和无忌都是他爱子,如今一个眼中只有解语,一个又铁了心想娶傅家长女,这让做父亲的如何是好?
罢了。 横竖无忌也认不回岳家,兄弟二人的家眷也不见得会常见面,难得霆儿会这般喜爱一名女子,由他罢。 岳培轻抚岳霆的鬓发,微笑说道:“既如此,便依了霆儿。”
岳霆埋头到岳培怀中,一动不动。 岳培心内酸楚,其实沈媛去世后不久,岳霁岳霆的生母齐夫人也去世了。 岳霆和无忌一样,也是少年失母,可他一向小大人似的,有什么苦什么累都不说,全自己扛着。 这会子,难得他真情流露。
岳培拍拍怀中的爱子,“好了,霆儿,往后你娶了傅家长女,无忌娶了解语。唉,你们兄弟二人娶了姐妹二人,说起来也是一段佳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