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迈挠挠头,没说话。 亲家到底是亲家,人家疼的是自己闺女,做公公的,跟做爹的,还真是没法比。 不过不经意间看见傅深,沈迈来劲了,他还是亲爹呢,不是跟自己这做公公的一样? “傅深啊,”沈迈大笑着拍拍傅深的肩膀,“同样是做爹的,你和安大人是没得比啊。”这孩子养还是没养,真是大大的不同。
傅深尴尬的转过头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常予冬,淮安侯家的庶子。”解语跟傅深交差,“相貌堂堂,人很沉稳,今年二十岁,已在羽林左卫做到了千户。”对於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能做到千户真的已经是很难得了。 不过淮安侯府一向不重视庶子,庶子一成亲便薄薄一份家当分了出去,任其自生自灭。 这人没有家族可依靠。 凡事有一利总有一弊,正是因为没有家族可依靠,所以常予冬事事靠自己,少年老成。
傅解忧单纯天真,不能再嫁个不通世事的,像常予冬这样务实的男人很适合傅解忧。 至於常予冬,他出身不高,前程也不远大,只要是清白人家的女孩儿,心地善良能善待他亲生姨娘便好。 当然了,最好生得美貌可人。
傅深亲自见了常予冬一面,很满意,“好个相貌,配得上我家忧儿。”解语嘴角抽了抽,敢情您是以貌取人的? 相女婿只注重长得好看不好看? 解语哪里知道,傅深是被鲁夫人弄的那拨次品货吓着了,这会儿看见了一个相貌端正的,便乐成这样。
“爹这便托人去淮安侯府提亲!”傅深豪爽说道。 解语懒洋洋靠在软垫上,“哪有女家出面提亲的?让常予冬想法子去。”一个男人若真想娶亲,自然能想出法子来。 没办法? 那是他不想娶,或者不是很想娶。
淮安侯夫人对於庶子的婚事并不上心,只是例行公事要给他娶房媳妇而已。 官媒上门提了“陆翰林的庶妹”“六安侯府的庶女”,庶出配庶出,谁也不委屈谁。 不过呢,陆翰林的庶妹容貌普通,六安侯府的庶女相貌出众。
问及淮安侯,淮安侯想都不想脱口而出,“要那个好看的。”娶儿媳妇都是来来回回过礼下定的折腾一番,既然都是折腾,为什么不娶个好看的?
淮安侯夫人无可无不可。 官媒再次上门时便定下,“六安侯府的庶女甚好。”反正是个庶子媳妇儿,成了亲便分家出去的,又不用日日见她,管她是个什么人。
这门亲事说得并不顺利,主要是鲁夫人作梗。 “两人属相不合”,鲁夫人板着个脸,冷冷回绝了官媒。 官媒是拿了常予冬一笔丰厚打赏的,如何肯轻易罢手,巧舌如簧的辩解,无奈鲁夫人通不买账。 官媒无奈,只好去常予冬处覆命“六安侯夫人不允。”
最后是傅深亲自出面冲着鲁夫人发了通脾气,“你安的什么心?放着这样仪表堂堂的年青人不嫁,定要把我女儿嫁个傻子、瘸子?你当我是死人不成!”鲁夫人正为傅解意的婚事烦心,对着傅深没好气,“侯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解忧的嫡母,她的亲事合该我作主。”
傅深连连冷笑,“你再如此,便不是解忧的嫡母了!”如果我休了妻,你还是不是解忧的嫡母? 你还能不能让我女儿嫁傻子嫁瘸子?
鲁夫人欲哭无泪,“你要休我?”为了一个庶出女儿的亲事要休妻? 自己在六安侯府苦熬这么多年,到头来竟是如此。 鲁夫人想说“我守过公公三年孝的,你休不得我。”却最终没有说出口,她已是心灰意冷,“由你罢。”你亲生的女儿,她的亲事你张罗,我不管了。
鲁夫人称病不出。 傅深到族中二老太爷家借了位干练儿媳妇过来,“弟妹,解忧的婚事,拜托了。”这来来回回的过礼,女家总要有亲长出面的。
淮安侯夫人听说六安侯府的事,也不深究,只一笑了之。 自家这是娶庶子媳妇,由着他们闹去。 韩国公府才是倒霉呢,虽是娶继室,却也是未来的国公夫人,居然定了六安侯府之女? 这样人家的女儿,能有什么好家教。
傅解意自从知道吴玉品是娶过亲的,自己到头来还是做了继室填房,气得病倒了。 好容易病略好一 点,挣扎着起了床,便听说了鲁夫人的丰功伟绩,气得又倒了下去。
不管您怎么样,解忧她反正是要出嫁的! 何苦来呢,凭白坏了自家的名声,却毫无任何好处。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何苦做它? 傅解意实在不懂得自己的亲娘。
“她一向便是其笨无比!”萱茂堂正屋,太夫人倚在罗汉蹋上,轻蔑说道。 大姨娘在一旁满脸陪笑,“这样由着她,竟真是丢咱们府里的人。”傅子济出门都讪讪的,没意思。
太夫人讥讽的笑笑。 丢人? 丢去。 我管六安侯府丢不丢人,我要的是我亲生儿子回心转意! 让那个姓鲁的蠢女人继续折腾罢,把傅深折腾烦了,他才知道还是亲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