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啦!”
“快跑。”
旁边人群四散逃离,往酒店跑的,往马路上跑的,提着鞋子往车里跑的,还有几个傻文青往海里跑的。
陈路周下巴还搭在她的肩上,看着海面上渐渐泛起了一圈圈涟漪,水花激荡着,低声在她耳侧询问了句:“跑吗?”
两人坐在海滩椅上,头顶是遮阳篷,徐栀往后仰,后脑杓跟他交错着蹭在他的肩上,“不跑,反正你在,爱下不下,不是有遮阳篷吗,又淋不着。”
顷刻间,暴雨如注,霹雳吧啦地打在遮阳篷上。
阳篷下,再无其他声音,没再说话,两人在忘情的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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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了一身雨,徐栀洗完澡,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陈路周还在洗,浴室里水声哗哗地砸在地上,徐栀从床上爬起来,在他房间里转了会儿,地上摊了个收拾一半的行李箱,就几件衣服和几个相机镜头,他刚穿过黑色的棒球服扔在上面,似乎要带回北京。
底下还压着一本书,徐栀好奇地抽出来看了眼。
——市一中优秀作文集锦。
这种东西还留着啊,不愧是陈大诗人。
徐栀笑了下,漫不经心地往下翻了一页。
第一句话就猝不及防地跃入她的眼帘,徐栀嘴角的笑意微微一收,心头恍然一撞,那句话太眼熟了,那字眼好像跳动的火苗映在她眼底,徐栀一直觉得这句话曾在某种程度上对她有很大的开解,也曾因为这句话,一度对谈胥产生好感,觉得他太成熟了,不同於一般的十八、九岁的男孩。
然而,她没想到这句话出现在这。
「世上没有真正的绝望,只有被思想困住的囚徒。」
眼睛再往下一瞥。
——宗山一班,陈路周。
然而,还没等徐栀反应过来。
书页里缓缓掉下一张纸,她以为是书签之类的,也没在意,就打算给他塞回去,等捡起来,才发现是一张薄薄的信纸,字迹熟悉,但比他平时写题时的字体更端正,一笔一画都苍劲有力,力透纸背,笔墨也新,仿佛刚写不久。
以为是他刚写的读书笔记还是什么,徐栀匆匆瞄了一眼,就打算给他塞回去。
然而,起头三个字,就把她钉住了,眼睛仿佛上了锈的铁,一动不动地牢牢盯着那张纸,忍不住一字一句地往下看去。
只看了第一行,徐栀鼻尖就开始泛酸,心像是被人揪着,狠狠抓了一把,那干涸已久的眼泪便瞬间从眼眶里涌出来,她起初自己都没察觉,直到那薄薄的纸张被渗透,徐栀不由攥紧手指,嘴唇紧紧抿着,想把眼泪憋回去,可越憋,越忍不住,视线里的字迹已经全部模糊,可每个字都诚恳得让人心里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