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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直至此时,宋晚栀才在这人今晚离开包厢后第一次看清他的神情。

眸子漆黑得近阴沉。

然后宋晚栀回神的第一秒,就情不自禁低头闷声咳起来——

这片烟雾未散,浓重得呛人。

宋晚栀本能想捂住咳嗽,可挣动下才发现右手还被江肆钳着,她一时挣不脱也无暇争辩,只好朝左偏身,抬手按下咳声。

江肆无声地低着眼看。

女孩单薄的身体牵着手腕,在他掌间和身前的阴影区里微微地颤。

直等到宋晚栀平复咳声,蹙眉抬眼:“江肆,你……”

“今晚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江肆似乎缓慢地回了神,焦点重定在她眉眼间,“你每周六在校外见的那个男人,是谁?”

“——”

宋晚栀的脸色倏地苍白。

见她反应,江肆眉眼间更添几分阴沉,攥她手腕的指节都不自觉收紧。

宋晚栀吃疼回神,却顾不上,她慌乱地问:“你怎么知道?谁,谁看见了吗?”

“……”

江肆眼神里的阴郁几乎逼成漆黑的一线。

半晌他才俯身,嗓音沉哑:“你缺钱就不会找我、一定要通过那种方式?”

宋晚栀听得懵了:“什么方——”

在对上江肆俯低的眸子那一秒,电光火石间,宋晚栀突然醒悟了他的误解。

几秒的大脑空白。

等回过神,羞耻、愤怒、屈辱、无力……

百般情绪一并涌上来。

宋晚栀偏落开脸,轻而浅促地笑了声。

十月末,深夜,北方的秋意凉得入骨也入声。

“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啊。”宋晚栀轻声说着,她止不住地想笑,竟一点都不想哭。然后她就咬了咬唇,含着浅浅的笑转回来,朝他微微仰脸。

她笑得漂亮极了,眼瞳像微光下剔透莹润的玉,唇像柔软的栀子瓣。

“那你就当我是好了。…江肆哥哥。”

“——”

苦茶揉碎了清落的花香。

江肆眼底久筑的堤坝崩塌,情绪像洪水猛兽那样,势不可挡地冲下来。

刚踏出三角形阴影区一步的宋晚栀被拽回去,这次没了身后的垫护——她被另一只手握住了另一只腕,一并扣压在她背后蝴蝶骨抵着的廊柱墙面上。

像绞刑架上的枷锁那样锁住似的禁锢。

宋晚栀一惊,刚仰头想开口。

眼前阴翳已然塌下。

宋晚栀的唇被那人吻住,抵开,他凶狠地啜住了她舌尖。

碎掉的糖块被卷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