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等不到操场上震耳的声音平复,就已经被扑上台的元浩等人拿走了话筒,也摁住了人。
主席台下。
宋晚栀长松口气,回过神的脸儿煞白。身后那些嘈杂的声音和瞩目在此刻终於笼罩了她的世界,她有点慌乱地想找个最短的路径暂且离开。
但是没来得及。
宋晚栀的手腕一紧,她慌张抬眸,只看到江肆紧绷得几乎颤栗的下颌线。他把她扣进怀里,脱下的外套将她一罩,就握住了宋晚栀的手腕。
然后他拉着她,向整片操场最东侧的围墙后跑去。
风声猎猎。
全世界被他们抛在身后。
……
宋晚栀又看到了高墙前的那簇矮枝。
曾被她在某场落寞的夜色里,悄悄踮着脚挂上江肆的外套。
宋晚栀没来得及和它打一个招呼,就被江肆拉到了墙后。
树荫蓦然罩下。笼住她眼前半个世界。
她被江肆抵在凉冰冰的微微凹凸的红砖高墙下。
他炙灼的呼吸扑下来,像被烈焰似的情绪烧透的漆黑的眼低俯着,它们极致也穷尽了他眼底的欲意,厮磨地以眼神吻过她的额心,细眉,眼角,鼻尖,最后停到她微微开阖的唇上。
“暗恋我?”江肆徐徐地哑着嗓音低笑,他像是被她弄疯了,抬起手指抵着她唇瓣轻又狠地摩挲过去,“你怎么不杀了我,栀子?”
不待她说话,他低头凶狠地吻下去。
第48章
红砖高墙下,树荫错落。
柔嫩的绿枝被过於骄烈的阳光和凛冽的风摧折得屈起生涩的弧度,枝条不堪其负,在风里颤栗地勉力推拒着,却总是一次又一次被折下,连轻微的枝条颤动的细声都被风吞下没过。
那场风吹得没完没了,像要把每一寸枝条揉碎才肯停下似的。
短短半个小时里先惊后吓,然后在那么多人面前告白,慌得不敢想后果的时候又被那人扣在墙角里欺负,怎么也推不开阻不掉。
宋晚栀觉得自己快要气哭了。
情绪积聚,偷偷撕开了一条口子。
女孩就真哭了,没有声音,也不明显的。
起初只是湿潮的眼瞳里蓄起雾气,然后打湿了她乌黑轻卷的眼睫,宋晚栀自己都难以相信地眨了眼,於是水光被敲得细碎,湿嗒嗒地沾上她的睫毛和眼睑,像细白的花瓣上沁出的露珠。
特别可怜,也特别招人。
江肆低阖的眼撩起,墨黑眸子揭出心底一角的情绪涌动,但他到底没忍心再欺负。
他吻去她薄薄的眼睑下沾着的湿痕,克制着退开了一点。
“怎么哭了,”江肆微微皱眉,嗓音浸着沙哑,托抵着她腰的手松开,“我弄疼你了?”
“……”
宋晚栀觉得特别丢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她不是很容易哭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