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下面一个抽屉,是颜色鲜亮的……刺绣吗?玄商君随手拿了一张,展开一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女儿家的肚兜!
他赶紧移开目光,正要叠进去,突然听见一阵细微的酣声。
不对!房间里有人!玄商君将那水红色的肚兜猛地塞进袖中,猛一回头,榻上却空空如也。
他循声找过去,只见帐顶,睡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夜昙。她没有去看流星雨?玄商君吃了一惊,第一次作贼,难免心慌,他忙要退出门去,不料一个没留神,砰地一声,撞到床边挂衣的椸枷。
帐顶,夜昙揉着眼睛坐起来,一眼看见他,不由有点懵:“少典有琴?你怎么在这里?”
我也想问你!你怎么在这里?玄商君平生第一次说话含糊不清,他问:“我……你为何不去看流星雨?”接着就是第二个问题,“还有,你为何睡在帐顶?”
夜昙翻身从帐顶跳下来,说:“流星雨这种东西,适合有情人相携去看。你想呀,幕天席地,熠熠星光,这场景,放头猪进去也是头风花雪月的猪好吗?何况是本公主这样的天姿国色?本公主在天界又没有什么有情人,就不去拈花惹草、招蜂引蝶了。”
她打了个哈欠,又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玄商君能说什么?自己怀疑她的身份,潜进来搜查她的闺房?这倒是好说,关键是袖中,女儿家的贴身衣物如何解释?她那张嘴可是不饶人的,若是被她发现,自己跳进黄河洗不清。
他说:“我……”
他一惯磊落坦荡,突然神情躲闪,当然有古怪。夜昙是什么人,小人好吗!
“嗯……”她赶紧查看自己房间,“少典有琴,你不会是来我房里作贼的吧?!”
玄商君实在是下不了台,只得说:“怎会?本君……特来邀请公主同赏流星雨。”
夜昙是这么容易被糊弄过去的吗?她立刻就要查看自己的东西有没有少。
玄商君是真的怕了,以她的性子,若是发现自己贴身的衣物被动过……后果不堪设想。他忙前头领路,说:“天界流星雨,远比人间壮丽。本君知道有一颗星星,最适合观景,走吧。”
夜昙满心狐疑,却被他领着,一路出了天葩院。
既然说了是看星星,那总要找个合适的地方。
玄商君召出宝剑,带着夜昙御剑而行。当宝剑凌空,视野无限延展,星子闪烁着流转,铺陈为漫漫光海。仿佛是感觉到星辰之灵的靠近,无数星光予以回应。光点飘飘浮浮,在他身边萦绕。夜昙站在玄商君身后,疾风浩浩,吹起他烟灰色的发丝,和雪白欲融的衣角。
仿佛在这荒秽星空里,他是傲雪凌霜,也是春风徐徐。
我就说吧,这样的情景,就算是放头猪,也是可以风花雪月的。哼。夜昙拢了拢衣袍,此地不知离天界有多远,但风确实是寒冷了许多。她觉得冷了,说:“少典有琴,这些地方怎么一个神族也没有?”
玄商君对聊天并不热络,其实她说得没错,携手观星,原本是有情人应该做的事情。而他与她不是。他淡淡道:“干坤浩瀚,四界神魔也不过沧海一粟。这些地方,神族人丁稀少,并未涉足。”
夜昙哦了一声。寒风凛冽,她鼻子发痒。她抬手揉了揉,终於忍不住,喊:“少典有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