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着道:「你呢,你为何总是自作主张,从不和我商量?」
他笑着叹气,「好,都是我的错,可你罚得也太狠了些。你可知道这几年,我过得有多忧心!」
回到司家的庭院,司恬仍旧像是在梦里一般,商雨带来的人等候在庭院外,齐扬将他们领去安置,庭院里只剩他们一家三口。他似乎怕她再次丢失一般,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司尚一直被他抱在怀里。他看着爱人娇子,欢喜不已。
「阿恬,齐扬说他长得不像我,我看眉毛和耳朵很像。」
她含泪而笑,「性情极像,又挑剔又霸道。」
「是么?」他朗声笑起来。凭空当了父亲,这份惊喜简直让他乱了分寸,不知道该怎么讨好这位小人儿,才能让他叫自己一声『爹爹』。
司尚对他靴子里的匕首产生了兴趣,指着想要。他把匕首抽出来,递给司尚,笑道:「叫爹爹。」
司恬忙道:「那个不能让他玩。」
商雨无所谓地一笑,「他是个男人,怕什么?再说以他的力气还抽不出来。」
司尚又指指院里的大马,道:「那个,也要。」
「叫爹爹。」
「爹爹。」
商雨狠狠地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两口,司尚很不耐烦地皱皱眉头,然后拿手抆了抆脸蛋。司恬扑哧一笑,商雨也笑。这小人儿的确很有个性。
商雨一手揽过司恬,低头在她脸上亲了过去。司恬心神一荡,软软的任由他。
他只亲了一口,还没等唇挪到她的唇上,横空伸过来一只小胖手摀住了他的嘴。
「我的,娘亲,是我的。」司尚非常生气,眼前这个男人居然亲他的母亲,一向只有他才可以。
司恬脸色一红,商雨呵呵一笑,「儿子,往后你亲那边,我亲这边。」司尚勉强点头。商雨再次继续,终於一亲芳泽。
到了晚上,商雨躺在司恬的床上却激起了司尚的极大不满。这里一向都是他和母亲的地盘,现在居然冒出个爹爹,长腿长手地占了一大半床铺,将他挤到了角落里。最关键的是,他睡觉的时候都要躺在娘亲怀里,摸着母亲的脸,腿要搭到母亲的腰上才可以入睡。然而现在,这个姿势屡次被爹爹破坏,一会儿将他的小手拿开,一会儿将他的小腿放下来。
他恼了,从被子里跳起来扑到商雨的身上,一顿『拳打脚踢』,想将这个人侵者赶走。
司恬笑着将儿子抱过来,对商雨道:「你去齐扬那里吧。」
商雨横她一眼,用意不言而喻,司恬的脸便红透了。
好不容易将司尚哄睡着,商雨将他的小胖手小胖腿从司恬身上拿下来,叹气道:「明明是我的女人,却被别的男人霸占了,我还要忍气吞声。」
司恬好气又好笑,「哪有这么说儿子的?」
「回了仓澜可不能这么惯他,这样缠着你,以后还怎么带兵打仗?」
「他还不到三岁。」
他不再多说,忍了许久的渴望迫切需要爆发。她不敢出声,怕惊动司尚,他却力道惊人,将她卷入滔天巨浪一般。
良久之后,她躺在他的怀里,秀发散在他的肩膀之上。商雨抚摩着她的头发,悠然叹道:「说起来,这都是我的不是,总想着什么事都替你安排好了,却没有事先与你商量。如此做法,才有了这样的误会。幸好我们重逢,不然何其遗憾。」
「你会一直找我么?」
「自然。」
一行清泪潸然流下,她幽幽道:「你知道么,我今日才知道,原来两人之间再情深似海,也抵不过一个『疑』字。我终究是不够信你,才会如此。」
他放在她头发上的手指顿了顿,轻声道:「的确如此。夫妻之间,一个『信』字至关重要。以后我事事与你商议,你自然不会再起疑心。」
她默默点头,思绪翩跹。两个人之间,无论是亲人、朋友或是夫妻,那一个『信』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知道有多难。最难的是,不光他信她,她也要信他,若有一个人不够全心全意,不够破釜沉舟,便会心生赚隙,成为小小的隐患,总有一时或是一事,将那小小的嫌隙扩大至鸿沟。想到此,她往他怀里更贴紧了些,他也更紧地拥着她,再不想分开。
窗外隐隐有花香随风轻送,月色温柔,安稳静好,正是一个花好月圆之夜。
【全书完】